四人挪遠了點,挪到了廚房那邊。
“哥。阿強哥。我忍不住了,一會我對大伯麼說了些不太敬的話,你們倆別放心上。”季安逸也沒說多餘的話,很直接的就開口了。
什麼叫不太敬的話……
王寶兒有點訥悶了。
季阿強想到了那次,寶兒打傷姚郎出事的那次,季哥兒也是像現在這樣,繃著臉問了他話。
難不成這回,他也要……
“好。”季阿強看著季安逸應了聲。
王寶兒看著季阿強,眼裡明顯有疑惑。應的這麼快,難不成,他知道季哥兒的心思?
有了這話,季安逸放心進了屋,王小二忙跟了進去。
季阿強拉住王寶兒,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王寶兒聽著笑了。“如果季哥兒真能把阿麼說開竅,咱們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就是怕說不開竅……這話季阿強也只在心裡頭嘀咕著。
“大伯麼。”
再進屋時,柳銀已經喝完了肉湯,擱了碗正準備端著水喝,聽見季安逸喊他,繼續喝水。
比起王寶兒,他更看不順眼這個季安逸。
整天想打他銀子的主意,別以為他不知道。想要他的銀子,沒門兒!
“傷了腿又磕了額頭,現在感覺怎麼樣?”季安逸溫溫和和的笑著,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柳銀一聽這話,總覺的不對勁,放下手裡的杯子,瞪了一眼季安逸。“死不了,想打我銀子的主意,別門兒。”
“就你那點銀子,我還自不上眼了。”頓了頓,季安逸話鋒一轉。“不過,就算我看不上你的銀子,你恐怕也留不住你的銀子嘍。”
啥意思?有點饒口。柳銀聽著不太很明白。
“李大夫說你這腿,得好好養著,養十來天,這養病養病,說白了就是花錢,整點好吃的。再者,這藥也是得花銀子。你摔著了腿,自個受苦了不少,還得連累整個季家,我哥得顧著家裡的活,還得照顧你。現在這年頭,都一個多月沒下雨了,村裡的溪都快乾涸了,想保住田裡的莊稼,就得翻山到西南嶺挑水。外面的太陽這般毒辣,就阿強哥跟大伯倆個人,恐怕有點忙不過來,老天不下雨,說不準累死累活挑水灌莊稼,到頭來這莊稼還得枯死了。”
一大段話利落的說完後,季安逸停了會,繼續說。“造成這局面的,全是你。全是因為你為了省那點兒菜錢那點兒肉錢,導致自個吃不好身體垮了,不僅得花銀子養著,今年的收成也遭了大劫。這粗粗一數啊,二兩銀子嘩的一下就沒了。想當初,你若花了幾十銅錢整點好的吃食,能到今天這地步,嘖嘖嘖……”
“大伯麼省那點兒小錢錢,一個銅錢一個銅錢的省著,是不是很開心?您吶,繼續省著。最好啊,在養病期間也繼續吃著青菜黃豆醬,最好啊連藥都別吃了,把那小錢錢都省著攢起來。反正你現在不能下地亂走動,躺床上也閒著無聊,無聊的時候就數著你省來的銅錢,聽聽那銅錢聲,估摸著你就不無聊了。你就這樣躺著,讓你額頭的傷和骨折的腿自個慢慢好,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多不值是吧,怪心疼的。”季安逸忍不住又刺了兩句。
“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你就整天想著算計我的銀子。”柳銀惡狠狠的瞪著季安逸,衝著屋門口喊。“王哥兒死哪去了,趕緊把季哥兒趕走,這白眼狼在算計我的銀子。”
本來,他是真的打算讓自個的傷慢慢好的,頂多就吃兩天藥。
可李大夫說了,如果他不好好養著,這腿就好不了,也就是說,他以後再也沒法下地走動了,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
這話說的太嚴重了,柳銀被嚇壞了,等李大夫走後,他立馬拿出錢,讓季阿強給自己買肉煮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