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缸子淚的理由,瞧我這個自欺欺人的女人?
今天晚上,我不懂自己的悲傷從何而來,又或者我的眼淚為什麼止不住在流淌,似乎,自己身體的所有部件都不再聽從我的指揮,它們想哪樣就哪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時可以讓我悲痛欲絕也隨時可以讓我嚎啕大哭。此時此刻,我特別想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叔叔將這樣一個不受控制的自己抓進去關兩天,最好再暴揍幾頓,我真心謝謝他。
我迫不及待地將煙點燃,可還沒等我吸上一口,便有人伸手搶走並扔在了地上。
我抬頭仰望來人,嘿嘿一笑說:“真巧啊?”
“怎麼了?”溫少賢眉頭皺得很緊,眼神帶著寒刺,像是要把我射出兩個窟窿。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沒怎麼,明天要回家了,我高興得睡不著覺。”
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從Z市的大西頭坐公車到了大東頭,然後又從大東頭打車回了大西頭,我在商場給家裡人買的東西居然還一樣沒拉地緊緊靠在我的腳邊,瞧咱這細心勁兒。
溫少賢頓了頓,突然問道:“你……哭了?”
我摸了摸眼角,微微一笑,“我三年沒回家了,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哭呢?煙嗆的。”
溫少賢並沒有質問我為何大半夜坐樓下抽菸,而是又定定地望了我半晌,然後開口說道:“我有些急事要離開Z市幾天,馬上就得去機場,明天……明天讓靜儀送你吧。”
我點頭說“好”。
我看見陳靜儀開著車等在路對面,連火都沒熄,可能真的是很趕時間,不過,溫少賢似乎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反而一直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見陳靜儀那木頭樁子不停地往我們的方向張望,我忍不住說:“趕快走吧。”
溫少賢並沒有理會我說的話,而目光仍然緊緊鎖在我的臉頰上,我被望得漸漸開始不安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將我拉進懷裡張開手臂很用力地環住了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驚住了,連我城東城西視死提了一整晚的大包小包都不小心扔在了起上。
因為身高差距,我得拼命仰著頭才能將自己的臉從溫少賢胸膛裡探出來呼吸到新鮮的氧氣,所以此時身體僵硬、炸著胳膊的我顯得有些狼狽,更不知作何反應,因為下了床,如此的親密接觸,還真是頭一遭,我表示,這很不像溫少賢的風格,更加不是我們相處的模式。
就在我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溫少賢終於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明天……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說完,溫少賢就像剛剛擁抱我時一樣,又毫無預警地鬆開了我,然後轉身大步走向了對面的車子。
我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陳靜儀將車子開動,我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停留在溫少賢的身上,而他,卻始終沒有回頭再望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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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化地上樓,開門,換鞋,脫外衣,今天我卻把一項活動放在了換鞋之前。
進了門我就急忙拿出今天剛買的那條圍巾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對著鏡子照了照,儘管它不便宜,可是這麼一看,也真的不適合女性,我覺得我應該把他送給我的爸爸。於是,我取下來用原來的包裝細緻裝了起來,不過,兩分鐘之後,我就改變了主意,而是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我向上天發誓,這真的是我扔過的最昂貴的東西,估計後半輩子都不能超越,可是,我居然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我覺得自已的身體一定在不為人知的某處出了不大不小的毛病。
我踢掉鞋子便爬到了床上躺著,躺溫少賢平時睡的那邊。枕頭上還殘留著他獨特的味道,我想都沒想便將它扔在了地上,可是被子上也有,我又把被子踢到了地上,最後,我發現這屋裡到處都瀰漫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