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夫人默默無語,她有些不習慣師兄的變化,從前那一副喜怒無常冷嘲熱諷的毒舌、睚眥必報的性子去哪裡了?半晌才說:“誰能一直護著誰呢,總要自己出去闖,年輕的時候跌倒了,還有時間有精力站起來重振旗鼓,若是我一直護著他,等到我死了,他才狠狠地摔上一跤,只怕就再也起不來了……他們二人如今的武藝,遠超當年你我剛去歷練之時了,很不必擔心。”
葉默存看了看她,十多年前他們一同出道歷練,她宛如朝陽一般清新亮麗,活潑潑暖洋洋,而如今,她臉上已經有了風霜的痕跡,不復昔日之鮮j□j人,他也靜了下來。二人一路默默無語,向西華國去了。
衛瑾與急雲一人一騎,一路疾行。為著路途方便,急雲穿了男裝,十二歲正是雌雄莫辯的時候,與衛瑾站在一起倒似一對貌若傅粉的兄弟。
路途山光水色,正是暮春好風景,花香一陣濃一陣淡的隨著暖風吹送,他們穿著春衫,健馬輕快,頗為愜意。一路約行了半月,只覺得天氣漸熱,途中聽到百姓說話口音輕重開合開始難辯,尾音上揚如鳥語啁啾,待到田頭地裡一株株紅木棉如火焰綻放之時,百越,到了。
西直鎮緊挨著離崗山,群山掩映之中,一座座別緻而樸實無漆的木樓依山勢而居,木柱撐起兩到三層的房子,十分別致,樓上住人,樓下架空連片成寨於坡前,後頭的離崗山山高坡陡,壁絕峰險,遠處雲霧瀰漫。
衛瑾和急雲下了馬牽著馬緩步走入鎮上,街道上喧囂聲四起,推車的,挑擔的,魚貫而行。來往人們均是黑巾包頭,黑衣黑裙,小腿上打著綁腿,一些女子黑布上則繡著彩色花樣,戴著銀光閃閃的項圈和首飾,百越人的膚色要深一些,眉骨顴骨高,五官線條清楚而深刻,身高普遍不算高,卻大多健壯結實。衛瑾和急雲一身中原打扮和白面板修長身材的中原長相立時吸引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衛瑾和急雲只往人流多的地方走,在街道上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座小樓門前挑出布簾,寫著平安客棧四個大字,門口有夥計看到他們,眼前一亮,已是用有些生硬的大秦官話招徠道:“二位客官要住店麼?我們是鎮上最大的客棧了,保管伺候二位的馬好好的。”一邊趕著上來替他們牽馬,衛瑾看了看急雲,二人點了點頭,便讓他牽了馬下去繫上,走進客棧裡,雖則山居,倒也收拾得清潔,樓下大廳竹臺竹椅,寬大軒豁,裡頭已有幾個座頭坐了人,看到他們走了進來,樓上想是住人的房間。
二人揀了一副座頭坐下,一個酒保迎了過來,熱絡說道:“二位客官遠道而來,是單吃飯還是要住店?”官話卻是說得順溜多了,一邊手腳不停地在桌上擺上二隻杯子,二雙竹著,衛瑾問:“要住店,兩間房,另外送些吃的上來,有什麼吃的?”
酒保道:“我們出名的好醬牛肉、白斬雞、醃鴨子,還有血腸、酒釀丸子,也有新鮮時蔬。”
急雲卻是漫視了一番屋裡的人,這是她前世的職業習慣,無論去了哪裡,第一時間觀察地形以及人物,判斷形勢以及第一時間離開的最佳路線。
店堂裡頭兩個座頭坐了人,一個似乎是一對夫妻,帶著孩子,都是黑布包頭,笑著說話吃飯,桌子上擺著四、五樣菜,旁邊有著一個竹簍,竹簍裡有著一大蓬新鮮草藥,似是村人到鎮上賣藥順便吃個午餐。另外一個座頭坐著四個人,都是本地人,看著似是閒漢閒聚,大聲說笑,桌子上有七八樣菜和一缸子的酒,顯然極是開心。
急雲垂了睫毛不再看他們,衛瑾卻在問她:“你想吃些什麼?”
急雲忽然一副靦腆的樣子道:“沒喝過酒呢,能嚐嚐酒麼?菜隨意上些新鮮的就好。”
衛瑾一愣,去看那酒保,那酒保想了想道:“有甜醴,倒是適合小公子們喝,酒勁不大,糯米釀的,味甘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