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圍又開始歡騰起來,所有人圍著秀才和呂三娘載歌載舞,將草原上的白色、粉色野花編成花環帶在呂三娘頭上,三日之後,她將成為這整個草原上最美的新娘。
原定的遷移並未因為婚期而有所耽擱。
結親事大,但伏魔宗的那兩個長老仍舊在附近虎視眈眈,秀才和呂三娘也不是傻子,成了親便是要長長久久的過日子,他們一同經歷了那麼多就是為了今天,怎麼能甘心就此死去。
一旦熊生的困陣畫完之後,便是他和呂三孃的死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最後一日的狂歡過後,第二日一早,朔回部便拔營起寨,開始朝著北面前行。
男子在前方騎馬驅趕著牛羊,女子和老人孩子坐在後方的馬車上,隨著駑馬的步伐緩緩前行。
天空是水洗過一般的藍,漂浮在半空中大朵大朵如羊毛一般的棉花被清風撕扯成條條細絲,但清風仍是不滿足,它掠過足下片片的綠,細聽破土的萌發之音,它拂過羊群,俯首四足踏地之音。
它最後擦過髮梢,帶著牛奶和酥油的香氣,和著陣陣歌聲、悠揚的琴,
飄得越來越遠,那聲音在風中越拉越細。
這支千人的隊伍就這麼在無邊的草原上行進了三日,直至來到一處有水源的山谷邊,才算是停了下來。
“三娘,我阿姐今日給你選了最好的衣裳,你穿上一定是最漂亮的。”
臉上帶著些曬傷的姑娘對著三娘露出一個憨厚的笑來,她十分喜歡呂三娘,覺得她和草原上的姑娘不一樣,草原上的姑娘都是健康的小麥色,結實的四肢中滿是無窮無盡的力量,那是一種健康的美,一種滿是力量的美。
她從未見過像呂三娘一般細嫩的面板,如嬌花一般的面容,雖看著十分瘦弱,卻有著不一樣的美。
是一種,她只在曾去過丹國的哥哥那兒聽說過的,纖弱的美。
呂三娘接過那塊繪滿繁複花紋的紅衣,笑著和那姑娘道了謝:“替我謝謝多姆。”
“小事情不用謝,你們救了額吉就是我們的家人,對家人自然是要用最好的。”
姑娘笑了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那笑容中的純粹就連呂三娘都有些不敢直視。
“也多謝拉姆。”
她將新衣細細摺好,放在了自己的寸間囊內。
拉姆年齡還小,只有十三歲,正是什麼都想知道的年紀,她見呂三娘腰間那不起眼的布包一閃,隨後那塊精細的布料便從她的眼前消失不見,頓時好奇起來:“這是什麼?”
呂三娘低下頭,看了看腰間的寸間囊:“你說這個?”
“對。”
“這個叫寸間囊,”呂三娘知道拉姆心思單純,也願意和她多聊兩句,“每個修士都有一個。”
拉姆一聽修士的名號,頓時對呂三孃的仰慕又深了幾分:“你可真厲害……”
呂三娘用衣袖掩唇輕輕笑了笑,看著十分矜持:“也沒有多厲害。”
拉姆看著呂三孃的動作,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便用自己的短袖子也試著遮著臉,卻怎麼也找不到那絲弱柳扶風之感,也始終不得要領,因此心裡更是覺得呂三娘十分厲害,眼裡的崇拜更深了幾分:“三娘你知道這草原外有什麼嗎?是不是還是更大的草原?”
呂三娘眉眼彎著,卻看不出眼中有絲毫笑意:“你還是不要去外面了,外面都是一群惡鬼一般的壞人,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在外是要被生吞活剝了的,還不如在草原上的好。”
拉姆聽見這一句,猛地瞪大了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惡鬼一樣的人?”
呂三娘點點頭:“惡鬼一樣的人。”
拉姆張了張嘴,她對外面的向外在這一刻產生了動搖,在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