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也回到了自己屋中,想也不想便一頭栽倒在床。倒不是累的緣故,只是不知怎麼的,他的心情忽然有些煩悶,前世活了二十幾年加起來,彷彿也沒有來到蒼冥大陸這幾天時間想得多。從莫名其妙被天上掉下的箱子砸暈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他的運數彷彿就沒有順過,除了遇上柳清風老頭那一茬,其餘的都是黴運。原以為遇到了一個可以廝守終生的女孩,豈知轉眼間就被命運拆散了,以致陰陽相隔?
縱使怨天不公,那又能如何?
甜兒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除了夢中相見,就只能心中回憶。那一抹藍色身影,那一對迷人酒窩,那一聲聲甜美的‘蕭大哥’,彷彿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頭,再也無法抹去……
“叩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驀然響起。
蕭楚易聽見了也懶得起身,道:“誰?”
清脆的少女聲音答道:“公子,小婢是送晚飯來的。”
“放在桌上吧。”蕭楚易依舊仰躺在床上,隨意道。
隨即,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以及輕微的杯碟相撞聲,而後隨著腳步聲遠去,一切又安靜了下來。就這樣躺在床上,大約過了個把時辰,蕭楚易方才翻身起來。
古樸的沉木桌上,擺放著四碟小菜,一大碗飯,以及一壺酒、一隻酒杯。
吃飯?
蕭楚易倒是沒什麼胃口,那就喝點酒吧,恰好此刻他正想喝酒。倒也不是什麼借酒消愁,只是心情沉悶的時候,喝點酒心情或許會好一些。
萬籟俱靜,屋外月光如水,穿過窗格潑灑進來,落在那個獨自飲酒的男子臉上,顯得那般的落寞,那般的無奈,卻又那般的堅毅。
………………
翌日晌午時分,太陽透過梧桐密密層層的葉子,把陽光的圓影照射在地上。蕭楚易背靠樹幹坐在地上,輕輕地喘息著,紫焰刀握在手中,在碎陽下折射出幾許零星光點。一早練刀至此,整整兩個時辰,著實有些累了。
狂刀訣前三層二十四式刀法,皆是最基本的搏殺刀法,既沒有花俏的招式也沒有華麗的刀光,只求勇猛剛勁,一切由簡達博。其實,無論刀法劍法還是上層功法,到達至高境界,無外乎是返璞歸真,所謂萬法歸一,便是這個意思。
呼——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吹得整棵梧桐樹葉簌簌作響,幾片枯黃葉子隨風緩緩飄落下來,宛如一隻只翩躚起舞的蝴蝶……就在這個時候,蕭楚易目光一冷,手中一緊,紫焰刀閃電般揮出,“唰唰唰”,登時幻化出六七道紫色刀影。眨眼之間,卻又疾速收刀,只見得刀身上刺穿著六七片枯黃的梧桐葉。
嘴角扯出一個遠算不上笑容的弧度,蕭楚易自言自語道:“作為一個上層武者,高超的武技及深厚的內力自是必不可少,同時還得擁有敏捷的身法,但關鍵所在卻是眼力及聽力。高手之間的對決,勝敗往往只在一瞬之間。因而眼力及聽力,那是極其重要的。”
“而且,但凡至高強者都極其注重心境上的修為,時刻保持著一顆靜如止水的心,從不大喜大悲大嗔大怒,心平氣和地面對一切。”這些話都是浮雲山上那個老頭兒告訴他的,還讓他謹記,面對敵手尤其是強者,必須保持沉著冷靜,萬不可先失了方寸,那便未戰已輸一半。
柳清風說過的每一句話,蕭楚易都奉為金玉良言,時刻在腦海中回想,細細咀嚼。就在他陷入沉思時,一個厚重而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手中之刀……可是紫焰刀?”
聞聲,蕭楚易轉眸望去,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看模樣四十歲上下,面容瘦削堅毅,兩眼精明,虎背熊腰,生得異常威武。只見他一身紫色錦緞長袍,腳蹬暗青布鞋,眉目間自有一股威嚴氣勢,讓人不敢小覷。
難道他就是名聞天下的烈火山莊莊主、江湖人稱八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