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後來,他們幾乎就再沒什麼交集,直到她二十二歲那年,也就是她死的那一年。
江亟的爺爺同鍾靈的爺爺曾經是戰友,但江家的地位卻比鍾家高得多。一方面是由於江亟爺爺之後的際遇比鍾靈的爺爺要好,另一方面,江家與另一老牌望族結親,以致江家成了H市最有根基的望族。
原本兩家也不會有太多的往來,可正是因為爺爺那一輩的關係,竟然讓她那三位姑姑攀上了這門親事。那時母親和姐姐相繼離世,父親又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那是她最為痛苦和黑暗的時刻,當鍾靈用盡一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報復時,她就只能瘋狂地去破壞,破壞一切。
三位姑姑的內訌給了鍾靈翻身的機會。大姑和三姑各有一個女兒,她們都希望江亟成為自己的女婿,二姑正因為沒辦法生孩子,就更見不得大姑和三姑的女兒嫁得好。於是,原本被關起來的她在這時候被二姑放了出去。
二姑告訴鍾靈,江家願意娶鍾家的女兒,而她才是鍾家名正言順的嫡女,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不怕江家不對她負責。鍾靈怎麼會不明白二姑的心思,可是,當仇恨佔據了大腦的時候,當內心的痛苦無法得到宣洩的時候,再卑劣的手段都變得情有可原。
她任由二姑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帶去了江家的宴會。大姑和三姑一門心思全在自己女兒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多了一個她。
鍾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遞給江亟那杯加了料的酒,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她記得江亟拿著酒杯挑眉看她,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就在她受不了他的目光要搶回來時,江亟卻舉起酒杯喝了起來。酒杯最後還是被她搶了回來,在他半杯下肚的時候。她很害怕,也很緊張,卻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她需要這個酒,酒精下肚,她才能夠告訴自己她並不清醒。
她一口氣喝完了餘下的半杯酒,江亟一直歪著頭看她,臉像要燒起來一樣,她壯著膽子去拉他的手,卻見他脫下白手套把手遞過來,鍾靈怔怔地看著,手已經被他握住了,熱熱的,和她臉上的溫度一樣。
“江亟哥哥……”鍾靈喃喃自語。
他牽著她的手,離開大廳,穿越迴廊,冷風使她片刻的清醒,她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害怕,二十二歲,她還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那一刻,鍾靈突然就想要臨陣脫逃。她厭惡自己的懦弱,拉著江亟飛奔起來。
每次想起母親和姐姐的臉,她就難過得無法呼吸,她要破壞,破壞她們的計劃,破壞她們的美夢,只有她們失落憤怒,才能讓她有一絲絲的愉悅。這樣的事情並不會太難,那種活著而無能為力的感覺才最最痛徹心扉。
他們來到江亟的臥室,她迫不及待地把他推在牆上,雙眼已經紅腫,分不清兩人中究竟誰更清醒一些。
“江亟哥哥,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說出來的聲音都喑啞了。
江亟看著她:“你呢?”
鍾靈吸了口氣,踮起腳尖湊了過去,觸碰到他唇的那一刻,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順著臉頰滑進嘴裡,鹹中帶澀,苦不堪言。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親吻,只是胡亂地噬咬著他的唇。
很快,鍾靈被推開了。她淚眼迷離地瞪著他,不甘心地再次湊了過去。這次江亟沒有推開,他俯下身子,用手固定住她的頭,低頭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鍾靈感到一陣刺痛,身體下意識地想要退縮。可江亟不給她絲毫的機會,一瞬間,身體就被他帶著一百八十度轉彎,她被抵在了牆上。
她張嘴驚呼,聲音還未發出就已消失在他的唇齒間。他用力的吻幾乎讓她窒息,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他吸乾。她不知是喜是悲,二姑的藥對她沒有什麼作用,在江亟身體裡起卻產生了變化。
她要的,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