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任由這東西在鎮子中為禍…可就不知要死多少人了!”他側目瞧向了老術士玉衡子,眼神中不免帶著幾分的希冀。
可回應他的,卻是玉衡子的一聲長嘆。
“此等天災…依老夫這點兒微末法術,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老術士搖了搖頭,緩緩伸出一隻乾瘦的手掌揉了下小徒兒的腦袋,才幽幽說道:“這是上天降下的災禍,若是執意干預,必遭橫禍吶!”
陳都尉腮幫子抖動幾下,卻愣是吐不出半個字眼來。
接下來。
經了一番忙碌,十幾具屍身被衙役們抬了出去,至於如何處置嘛…那自是堆在一起,一把火燒掉了事!
可雖知道了兇手的真面目。
陳都尉非但未有喜色,心底反而愈加沉重起來。
早曉得這燕嶺鎮生了異變,本意是鬧了屍禍,未料到不知從何處又冒出個如此詭異的“黑眚”…!
哎!
此番兇險咧!
他摩挲著腰間刀柄,揣著一肚子愁悶,不由得又想起了純陽子道長來,若是道長在此……!
……………
焦山鬼城。
判官府衙內一處雅緻房舍。
一桌子菜餚未見動了幾下,桌案下卻七倒八歪著十幾個酒罈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人一鬼皆有兒些醺醺然。
“江老弟此來所為何事?”
那紅袍虯髯的陸判大喇喇抹去嘴角的酒液,順便又打了個酒嗝兒。
道士放下酒盞,不由哂然一笑。
適才這陸老哥二話不說拉著他便是一番痛飲,若非法力漸深,只怕早被灌的爛醉如泥了。
眼下總算得以開口,忙袖袍一揮,地上已多出來一具白骨小兒。
這具小兒白骨“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下,爬起身子就要朝外逃竄。
“咦?”
陸判眉頭一皺,胳膊忽然拉長變大,五指恍如一張大網般探手捉去,只眨眼功夫,那白骨小兒便被捏住了光溜溜的腦袋,抓了回來!
“非鬼非妖…這是?!”
他捏著那掙扎不休的白骨小兒,一對兒鬼瞳上下瞧了半天,這才訝然看向了道士。
江塵笑著點了點頭,“貧道便是為了這東西,才入了陰曹,來尋陸老哥幫忙!”
那陸判恍然,接著一抖手,神力遂化作一條黑色鎖鏈將那白骨小兒捆縛了個嚴實,拍了拍手,這才笑呵呵道:“這倒不難,不知老弟想要老哥哥如何幫忙,可是送這小兒再入輪迴?”
道士搖頭。
“老哥只須依著陰司律法處置即可!”
他也知曉,這焦山城內並無投胎轉世之所,而陸老哥也不過只管轄一城之地的亡魂而已,若有鬼類投胎,須得押去別處。
“哈,此事易爾!”陸判渾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喚來門外一青面獠牙的鬼吏,吩咐了幾句。
那鬼類趕忙躬身,拎起那白骨小兒便退了下去。
如今,道士此行也總算圓滿。
江塵笑吟吟滿上酒盞,向那紅須虯髯的陸判遙敬過去,“此番謝過陸老哥了!”
言罷,卻是先乾一杯為敬。
“小事罷了,老弟無需客氣!”
陸判笑著擺手,同樣端起眼前處的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接下來,一人一鬼又開始了推杯換盞,酒興正酣之時,那門外忽而一溜煙兒跑來個鬼吏,身子還沒站穩,便慌慌張張的叫道。
“判官大人,不好了,有活人闖入城中來了。”
“活人?”
紅須判官飲酒的動作頓時一滯。
而道士也是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