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希夷的目光顫聲問道。
“我…娘呢?”
阮青幽幽嘆了口氣,驀然道:“整個風雲山莊,盡被閹黨派人屠戮了一空,上到老人,下到稚子,無一活口!”
這一番話好似晴天霹靂,讓司空婉剛冒出的一絲希望,頓時又跌落入了深淵,她神色間變得恍惚,目光中的焦距也愈加渙散,似乎一時間難以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道士眉頭一皺,想要說些什麼,可到了嘴邊的話語如何也難說出口來。
他道爺向來信奉的是“以德服人”,卻是不擅長去勸慰別人,眼下這檔子事,他也是無能為力了,最後,只乾巴巴說了句。
“人死難以復生,司空姑娘還請節哀順變吧!”
這蒼白無力的話語,亦如所料,未激起半點兒浪花。
司空婉依舊怔怔無言,那美眸中的晶瑩似珠簾般順著下巴簌簌滑落,浸溼了衣襟前的大紅色喜服。
“哎!”
江塵搖了搖頭,他平生最見不得這個,索性轉身往廂房外走去。
剛走到門扉處,身後忽而傳出嘶啞的嗓音。
“道長…可能陪我喝酒麼?”
道士愕然,轉過頭,正迎上一張梨花帶雨的蒼白俏臉。
“好!”
………………
不多時。
江塵提來了幾罈子酒水,與一隻燒雞,以及兩三個小菜迴轉了廂房。
將酒水與菜餚擺上方桌,擺手招呼阮青與司空婉坐下。
“司空兄,咱們久別重逢,該當喝個大醉。”道士笑吟吟拍開了封泥,將幾個大碗一一滿上,幾人各自端起酒碗,碰杯共飲。
司空婉一言不發,仰頭間一碗酒水已然見了底,道士與阮青對視一眼,也不多嘴,只沉默著陪對方一碗碗的灌下去。
這般喝酒似喝水一般,那一罈子酒很快已見了底,可桌上的菜餚卻沒人動上一筷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月華正濃,房內燈火晦暗,桌子上杯盤狼藉,幾個空酒甕歪歪斜斜倒在其間,司空婉醉眼朦朧著半爬伏在桌前,痴愣了好一陣,才噴吐著酒氣道:“道長,還有阮…校尉,你們可知?其實我…自小從不飲酒,我爹說…飲酒有礙劍客的出招精準,是以…我一直沒敢飲過酒……!”
說罷,她又搖搖晃晃端起了酒碗,慘淡一笑,似乎憶起了往昔間的種種。
道士與阮青也不打攪,只各自喝著碗中的酒水,神色從容,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過了半盞茶功夫,才又聽司空婉口中喃喃道:“當年我伯父年少輕狂,不顧爹爹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出了風雲山莊,單人仗劍闖蕩江湖,劍下斬殺的賊寇不知凡幾,也算掙了個諾大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