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這院子的熱鬧和外面這僻靜的小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才走了進院門,就有一個穿著亞麻袍子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來。這個男子一頭如雞窩一般的亂髮,身上的亞麻袍子也是髒兮兮的,不過眼睛卻是很亮,迎過來之後就彎腰行禮:“兩位客人,請問是……”
“這麼晚來,當然是吃東西。”杜微微笑的很輕鬆,她下車之後就將面紗重新戴了起來,不過依然能從眉眼之中看出笑意。
中年人立刻眉開眼笑,一指身後:“請吧!”
這院子不算太大,陳道臨目測過去也只有二三十步寬,擺了七八張桌子。
此刻已經坐了五座食客,男女老少都有,讓陳道臨好奇的是,這些客人明顯身份不同,有的衣著華貴,而有的穿戴則很是簡陋,偏偏這些人都同坐在這個小院子裡。而陳道臨和杜微微走進來,院子裡的客人並沒有驚動,偶爾有人隨意投來一束眼神,也隨即就收了回去。
院子呈橢圓形,周圍的房屋都被打通了,樓下分出了幾個小房間來。也都是大開了房門,門裡也能看見幾張桌子,想來都是吃飯的地方。
陳道臨多看了幾眼之後,就看出了一些門道來了。
原來這小院,的確是個吃飯的地方不錯,但是……這院子裡卻並不只是一家。
左側的房屋掛著一面銅質的招牌,屋子裡能看見一個燒烤架上掛了一隻整羔羊,一個膀大腰圓滿臉油光的漢子正穿著厚厚的袍子戴著手套,不停的往那羔羊上刷著調料,同時握著烤夾子不停的轉動,儘量讓這羔羊的每一個部位都均勻的承受火苗的燒烤。
一個相貌頗有幾分姿sè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則在一旁的臺子後,拿著把明晃晃的短刀,正在將一大塊羊肉切開,她手下動刀極快,只看見刀光閃爍不停,那一塊羊羔肉便被切成一片一片。
就在這烤羊的屋子隔壁,另外一個屋子裡,則是一個乾瘦乾瘦的男子,帶著個大帽子,坐在那兒,身前是一個足足半米高的大鐵桶,那鐵桶架在爐子上,桶裡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那瘦子一手拿著大勺正不停的在桶裡攪來攪去。而就在這屋子外的桌子上,兩個身穿華貴的客人正坐在那骯髒的小桌子旁,每人手裡端了個小碗,碗裡卻是濃濃噴香的不知道是什麼料的粥湯,兩個客人就捧著碗正喝的稀里嘩啦不亦樂乎。
賣粥的隔壁,又是一個小屋,房門大開,裡面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那兒,身前身後的臺子上擺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罐子,另外還有厚厚一摞盤子擱在面前。
陳道臨正好奇,卻看見一個坐在烤羊屋子前的客人跑去了過去,對那個年輕的女子說了些什麼,那個年輕女子輕輕點頭,很開就拿起一隻盤子來,隨意開啟身前的兩個罐子來,手裡靈巧的夾起個小勺子飛快一舀,然後在盤子裡略微一攪勻,遞給了那個客人。客人大喜,拿著盤子跑回自己桌子前抓起羊肉蘸了蘸就往嘴巴里塞,不停的發出滿足愜意的嘆息。
“這隻怕是個賣醬料的?”
陳道臨更是好奇。
醬料屋子對面,則更有趣的,一個老的滿臉皺紋的老婆子正坐在那兒,面前兩個大盆,盆裡熱氣騰騰的卻是堆的滿滿的煮豆子。
一盆綠sè的青豆,一盆黑豆,都是煮的熱氣騰騰,遠遠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偶爾有客人走過去,拿起個小碗來自己舀上一碗,然後隨意在老婆子面前的一個罐子裡扔下去幾個硬幣便走開。
陳道臨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也不禁有些古怪——這地方,居然倒像是一個微型的美食中心?
各種小吃經營,聚集在這麼一個偏僻難找的小院子裡。卻是古怪啊……
“這地方有點意思啊。”陳道臨嘆了口氣。
“當然。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