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盡頭就是楚魚。
楚魚怔了怔，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ldo;我聽說，你起初那一年……&rdo;
謝羲知道他想問什麼，微笑道：&ldo;我瘋了。&rdo;
他這麼直白，楚魚反倒有些不安了：&ldo;師弟？&rdo;
謝羲將他抱進懷裡，臉依戀地在他側臉上蹭了蹭：&ldo;外人都是這麼說的。&rdo;
楚魚鬆了口氣，還沒整理好表情露出個笑容來，謝羲又道：&ldo;不過我確實是瘋了。一年多，我只記得我在陵墟外等師兄回來，等到陵墟外四季輪了一遍，秋日又將近時，我突然就清醒了。我不知道那麼久我都在做什麼，連陵墟里發生的事都有些忘了……&rdo;
他的語氣很平靜，楚魚卻聽得心酸。
該是有多痛苦才會那樣……
謝羲又將他抱緊了些，喃喃道：&ldo;我真的記不清了，那麼久……我應該都在想師兄，只要一想到師兄的笑容，我就覺得我還能活下去……&rdo;
楚魚更心酸了：&ldo;好了……別說了。&rdo;
本來還想聽聽謝羲這些年的經歷，沒想到才聽了個開頭就陣亡了。
楚魚被抱得太緊，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拍拍謝羲的背，糾結了一下：&ldo;……師弟，為什麼那麼喜歡師兄？&rdo;
&ldo;因為師兄很溫暖。&rdo;謝羲皺眉想了想，搖搖頭，&ldo;師兄很好很好，是師弟所有期望的集合，我想和師兄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rdo;
一輩子不分開的……家人？
楚魚莫名想到了他在原本那個世界的親人。
一個成日爛醉在家裡的廢物父親，一個尖酸刻薄只會打罵他的後媽。而且自從後媽有了孩子後，對他就更為刻薄，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世界上。
……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講，後媽的希望圓滿了。
他也沒感受過多少親人的溫情，好在天性樂觀，沒有扭曲黑暗，對待謝羲時，靠著本能的感覺，去對他好，保護他，照顧他……
而現在的謝羲，也在努力像他一樣，反過來，對他好，保護他，照顧他。
這些都是所謂的親人沒有給過他的東西。
楚魚想著想著，突然就有些疑惑了。
兩廂對比，無論如何都是留在書裡要更為美好，那他一開始幹嘛還要以回去受罪為目標，拼命地攢積分呢……
還暗自糾結過好幾次是要謝羲還是要回去。
這壓根就沒什麼糾結的必要啊！
一下子想通，楚魚頓覺神清氣慡，笑眯眯地跟摸小貓似的摸摸謝羲光潔的下巴，欣然道：&ldo;好啊，那就一直在一起吧。&rdo;
這還是楚魚第一次直面回答這種問題，謝羲原本也沒什麼期待，聽到楚魚的回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張了張嘴，結結巴巴道：&ldo;師，師兄……師兄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可以嗎？&rdo;
看他激動得眼眶發紅語無倫次，楚魚嘆了口氣。這輩子大概就這樣栽進來了。
他耐心地重複道：&ldo;那就一直在一起吧。&rdo;
謝羲一下子就把楚魚撲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