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坐在樹根上的秦崢,卻見她依然泰然自若的樣子。
待將所採買物事都安置在馬車上,那馬車就變得沉甸甸的,車上也只有很小的空位可以供秦崢坐了,而遊喆自然是沒地兒了,只能坐在外面車轅上。
回去的路上,氣氛比較沉悶。秦崢窩在車上,兀自想著剛才的夢,又努力回憶往日父親同自己提起過的母親。可是昔日父親除了提及和母親相處的種種情景,其他資訊竟然少之又少,甚至連個畫像都不曾留下。
秦崢想起昔日病中所想,父親真得要自己尋過母親嗎?
若是真要尋,怎麼可能自己對母親竟然一無所知呢?
又或者……秦崢一個苦笑,想到,或者其實母親根本不在人世間了,父親叮囑自己去尋找母親,根本就是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念想罷了?
秦崢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情景,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雙眸。
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是父親已經不在,茫茫人世,她該去哪裡尋這個答案。
而車轅上駕車的路放,卻是肅著臉,一言不發地趕車,連個吆喝都不曾發出,只是揮舞著手中鞭子。
遊喆小心地看著路放臉色,不禁一個嘆息,那個秦丫頭說的話,確實也傷人了,怎麼叫他和她絕對不可能呢?這是一下子直接往小夥子心窩子裡戳啊?
偏偏這小夥子被戳了心窩子,屁都不吭一聲,竟然默默地受了。
連他老人家都看不過去了。
他終於咳了聲,挽起袖子,轉首對後面車上丫頭道:“秦家丫頭啊,車坐得累不?”
本來幾個人很安靜的,只有知了不遺餘力的叫聲外加鈴鐺聲,忽然遊喆這麼一說,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秦崢皺了下眉頭,道:“還好。”
遊喆嘆息了下,看看路放,道:“坐車的都累了,可憐這趕車的人哪!”
他這是為路放打抱不平的,可是這話一出,路放卻是冷不丁地掃了他那麼一眼,只掃得他通體冰寒。
秦崢咳了下,道:“哦,路放啊,你要是累了,咱就歇一歇?”
路放淡聲道:“累什麼,就是趕個馬車。”
秦崢想著也是,便不再問了,不過路放這麼一說話,秦崢也發現他語氣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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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想著也是,便不再問了,不過路放這麼一說話,秦崢也發現他語氣不太對勁。
她就努力地回憶了下,他為什麼不高興呢?
回憶了半響,她卻是一無所獲,也沒有什麼事兒發生吧?
路放知道秦崢必然有所察覺,不過他心裡酸楚,實在難受,便也不願意說什麼。
待到了那幾間茅屋時,正好是晚間時分,附近村子炊煙四起,正是雞狗回窩的時候,一時有大人喊著小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也有誰家雞丟了到處喊叫的聲音。
路放扶了秦崢下來,讓她回到屋中,自己則是和遊喆一起將所採買之物都放在小茅屋中,然後便開始燒火做菜,並開始給秦崢熬藥等。
這麼一通忙碌,秦崢晚間時分終於吃上了藥,吃了藥後,路放便奉上熱騰騰的饅頭和小雞燉蘑菇。小雞是集市上買的獵人打的野雞,蘑菇則是鄉間小姑娘自己上山採的,都是新鮮的,不需要太多佐料,燉得咕嘟咕嘟開了,撒上鹽花,吃著就香。
秦崢吃了那藥,嘴裡正泛著苦,見了這香噴噴的飯菜,便狠狠吃了一通。
遊喆之前倒是不曾見識過秦崢的飯量,不由看呆了,道:“難為你一個姑娘家,這麼能吃,可怎麼嫁出去啊!”
秦崢一邊吃一邊笑道:“嫁不出去又如何?”
遊喆看看一旁低頭悶聲吃飯的路放,道:“我看哪,沒哪個男人能看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