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
“就是你們說的宮音。”我耐心地解釋著,“其他人敲角、徵。這樣三個人同時敲出來的音就是一個大三和絃。”秦鍾顯然也不懂什麼是大三和絃,但聽我正講在興頭上就沒有打斷我,“比如,我昨天敲的那首《梁祝》,那首樂曲也可以四手連彈。如果,我們兩個同時演奏的話,一定會更好聽。”喝了口茶,我接著滔滔不絕下去,“四手連彈就是合奏,兩個人必須具有合作意識。當一個聲部彈奏主旋律的時候,另一個襯托聲部的聲音就不能太強。要懂得讓路,相互配合。”
就這樣,我在秦鐘的房間裡滔滔不絕地講了一整天,我們兩個連中午飯也沒有顧上吃。等我將一些秦鍾弄不明白的樂理知識講完,桌上的小雪人早在秦鐘的撫摸下變成了一汪水。
“呃!我今天話這麼多,打擾先生休息了吧!”站起身,準備走人。
“你去哪?”秦鍾站起來問道。
“現在都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先生還是先吃……”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鍾拉著手跑到了樂廳。
“你跟我講了這麼多,難道不想實踐一下嗎?”拉著我來到編鐘前,“看,還是你昨天擺好的位置,我沒有變,就等著你來再次演奏呢。”說著,將鍾錘遞到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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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今天我只是把一些四手連彈的技巧要領跟秦鍾說了一遍,還沒有練習過,他就有把握跟我合奏了嗎?
像是聽到了我內心的話,秦鍾微微一笑,背對著我站在編鐘的低音區,“相信我,開始吧。”
我笑了,這可真是一位自負的音樂家。
“好,我們一起呼吸,吐氣的時候同時開始。”
於是,在這個雪後的黃昏,夕陽照得積雪呈現出一片迷人的金黃|色,我和鍾用四手連彈的演奏形式,將《梁祝》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一曲終了,和昨天一樣,樂廳裡又擠滿了樂師。他們還沒有從悽美的旋律中緩過神來,就又被眼前又蹦又跳的我嚇了一跳。
太完美了!太棒了!我雀躍著,忍不住用二十一世紀的歡慶姿勢擁抱了秦鍾。
秦鐘身子一僵,臉上狂喜的神情消退了大半。他低著頭,“望”著我,“藍小姐,我能摸一摸你的臉嗎?”我猛吃一驚,隨後便立刻釋然了。這,應該是鍾認識我的方式吧!沒有說話,拉起他的手放在臉上。秦鍾緩緩地撫摸著我的臉龐,精細得不肯放過一個毛孔。他的手溫暖、滑潤,我不禁閉起眼,很舒服呢!從額頭到眉毛、眼睛、睫毛、鼻樑、嘴唇……好仔細,沒有放過一處地方。
鐘的手收了回去,我們彼此凝望著,彷彿此刻天地間只有我們兩人一般。此時此刻,我知道鍾是真的看到了我。
忽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秦先生,太子殿下府上派人來接了,您今晚要去演奏,不會忘了吧?”
說話之人正是上午回我話的那個年輕樂師。
秦鍾聽到“太子”兩個字,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轉過身,幽幽地說:“藍小姐,秦某有事先告辭了。”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我太敏感了嗎?為什麼我剛才在鐘的臉上彷彿看到了屈辱的神情。
太子?秦鍾?
甩甩頭,聽到肚子一陣咕嚕聲。算了,腸胃比較重要,今天的事情以後再想吧。
回蘭苑的路上,天色已經很黑了。從樂館到我的蘭苑之間的路很偏僻,走了半晌也沒有看見一個僕人。遠處燈火星星點點,周圍一片寂靜,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走在積雪中發出的摩擦聲。
路過一片假山,“突突”一陣聲音傳出,嚇了我一跳。再一看,原來是幾隻斑鳩掠過池塘。切!自己嚇自己,定了定神,加快腳步繼續向前。突然感到在月光的襯托下,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