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骨枯。”輕嘆了一聲,白安珩抬頭,朝不遠處的營地看去,那上頭飄著一個碩大的“吳”字,自家兄長也正在那裡。心中不由得冒出一絲——若當年兄長沒去邊關的話,為了白家、為了五皇子的大業,自己可會和兄長一般的跑去邊關?
如今看來,這血流成河的景象,連自己看得都已看漸漸麻木,倒也難怪兄長上回回去後,人顯得比以前還要少言一些呢。
“大人,請。”看了令牌,驗明正身,守著大營的官兵才放白安珩進去。
入了帳,先給吳將軍行禮:“吳將軍連日來辛苦了。”
吳 奇然這會兒心情大好,沒了姜哲那個陰陽怪氣的在身邊兒,自己又清繳了合縣殘兵,德縣那邊突厥人也被打出關去了。打了這一氣,總算把這些年憋在京中的火總算 發了出去,見白安珩進來後,吳奇然竟欣喜異常的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蔥珮來了?合縣那邊的事情安頓好了?”
白安珩忙恭敬道:“已安置了一番,如今城中正處處修繕,又派出人手去四下鄉村中查問,看損傷多少。”
“好好,你大哥如今也沒什麼事兒,我叫他帶上一支人馬跟你回去,一併修修弄弄……”
白安珩忙道:“將軍不可,您同長兄乃是德縣……”一語未並,就見吳奇然又一揮手:“怕什麼?有事我兜著,反正這會兒皇上的旨意還沒到呢,去去、都去!”
白安珩一臉苦笑的被他推出帳外,看著自家大哥,哥倆大眼瞪小眼,半天方一併搖搖頭,轉身朝白安璵的帳走去。
“將軍既然說了,等明日一早我便帶著些人與你同去。”
白安珩向自家大哥看了一眼,低聲道:“這事只怕……事後會有人拿此來做文章……”
白安璵撇了撇嘴角:“便是沒有此事,回去後也少不了麻煩,不過叫他們多找些藉口罷了。”
白安珩挑了挑眉毛,詫異道:“大哥此話怎講?”
“吳 將軍的性子自來如此,為人張狂些,卻並無什麼壞心。皇上這回用他,也是因此。”說罷,定了定,又道,“只將軍大人的脾氣……朝中得罪的人實在多得……總 之,在來德縣之前,大人就說了,這回仗打完了,就回家養老去,反正這功勞到手,後頭排著罵他的人肯定少不了,估摸這輩子都別想再帶兵出京了,不如這回打個 痛快。”
白安珩再度搖頭苦笑,這性子,還真是……再加個姜哲,也是個肆意妄為的,自己倒真替五皇子將來的朝堂擔憂吶。
“如今合縣軍情已定,吳大將軍那裡有何打算?總不能不回德縣吧?”
白安璵搖了搖頭:“不知,這要等皇上旨意,我們如今在你這裡便是已經違反了軍令,不過既然解了合縣之危,也算是功過相抵,又可說是權益之計。可若之後再擅自行動,便不妥當了。”
“那還勞大哥明兒隨我先回縣城吧,如今城中大半盡毀,確是極缺人手。”既然如此,那白安珩自然就不客氣了,自家大哥帶著人去,總比叫個不相熟的跟自己回去要強得多,兄弟兩有什麼都好商量,可要是遇上那些架子大得,說說不動、請請不動,那還不如自己組織鄉勇修繕呢。
既已商量妥當,白安珩便先暫住在白安璵的帳子裡將就了一宿。次日清早,兄弟二人趕路回了合縣縣城。
約麼十來日,那些倒塌、燒燬的房屋多收拾出來了,城中那些雜亂之處,能理的多也理清了。剩下的只好等之前逃難離開的民眾再遷回來,又或從他處遷人入城再建城池。
原本的城牆這幾日也儘量修整著,一些個膽子大些的、又或早先並沒走遠,只躲到四周鄉下的民眾聞訊陸續回城了。見城中正在修繕、且原本的突厥人已被大將軍帶人盡數清繳乾淨,這才連忙奔走相告,紛紛再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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