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他們兩人在喜堂上承諾彼此的,就是一輩子啊!
她會留下是想證明夫君是愛她的,在她的四周有著太多被深愛過的痕跡,她不信三年幸福的光陰全然是假,如果能證明夫君愛她,至少是愛過她的,到那時候夫君仍執意不要她相伴的話,那麼,屆時她就會依照夫君的心願離去。
「哼,我就知道,你怎可能懷孕!」諸佐賀不屑的哼氣。
「……爹,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離開的。」她低著首,雙眼緊盯著自己緊握的雙拳,淚水就滴在上頭。
見到她這倔強的模樣,諸佐賀更惱。「你不走也不成!待會我就要人將你的東西送回蘭府去,你非走不可!」
「爹,我既然沒有犯錯,也沒有偷人,你要以什麼理由送走我?!」她終於怒聲回話。
「要讓你走的理由多得是,不怕找不出來!」他冷哼。
「我爹是一國之相,就算你是國師之父,也不能這麼羞辱我爹!」欺人太甚,她再也忍受不了的低吼。
「你要知道,天日不只是國師,還是這個國家的神人,只要神人的一句話,陛下要你罷官還是告老還鄉都成,你說你會希望你爹是什麼下場呢?」他撇著唇嗤笑。
蘭禮秋瞪大了眼眸,不信他會說出這種冷血的話來。「你非要這麼逼人嗎?」
「這是你的命,只能怪你命不好吧!」他轉過頭去,不想再見她,不料下一刻卻聽見落地聲,回頭,就望見她竟拖著受傷的腳到他眼前跪下。
「你這是做什麼!」他愕然。
「爹,我是真心想與夫君白頭偕老的,請你成全我。」跪地的?那,她的腳踝又折了一次,痛得她眼冒金星,冷汗直流。
「我做不到。」他直接狠心的拒絕,卻不得不為她的深情動容。
「請你瞧在我當了諸家三年的媳婦份上,別現在就趕我走,讓我同夫君說說,他不會真的狠心要走的。」她哭著懇求。
聽見她提起兒子,諸佐賀才生起的憐憫迅速消失。兒子的幸福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心軟!「事情到了這地步,他不狠心也不成,你還是走吧。」
「不,我不走,這兒是我的家,我不離開!」她用力抹著淚說。
「你這厚臉皮的丫頭,太可惡了!」他惱得高舉起柺杖,重重落在她肩上,她吃痛,用雙手護著肩頭,他怒極,再一杖打在她受傷的腳踝上,讓她發出了慘叫。
「爹,你住手!」諸天日聞訊趕來,連忙奪下父親的柺杖,臉色慘白的瞧著地上幾乎痛昏的女人。「秋兒,你還好吧?」他焦急的問。
蘭禮秋聽見他的聲音,勉強由地上仰起頭來,滿臉的淚痕。「夫君,我不走,別讓爹趕我走!」她哭得悽慘,那悲切的神情揪得諸天日心痛得如針在扎。
他雙手顫抖的抱起她,她哭得全身顫慄,完全不能自己,他從沒見過她哭得如此慘烈害怕過,讓他瞧了心魂俱喪,竟不知如何是好。
「天日,別教這丫頭哭軟了心,送她走,現在就送她走!」見兒子面露遲疑,怕他狠不下心,諸佐賀趕緊催促。
聞言,蘭禮秋哭得更加急切心慌,眼鼻都是淚,一口氣幾乎要上不來,整張臉由紅轉為死白,嚇得諸天日撫上她胸口,怕她真因此喘不了氣。「不走,今天暫時不送你走,你別哭了,別哭了,我求你別再哭了--」 夜涼如水,漆黑的書齋中坐了一個人,二更天了,他沒點上燭火,讓自己置於黑暗之中。
黑夜裡,他的一雙異色碧眼顯得特別晶燦,這雙奇異的眼眸一直盯著房內的某一點,落點就在桌案上的一樣東西,一枚綁著紅線,蛀了的牙。
他朝那顆牙看了好久,眼光不瞬。
她當真希望能與他白首嗎?都悲哭成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