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昏暗,儘管如此,顧惜朝還是一眼就看到那個在滿室鮮花的環繞中獨坐在窗前閉目聆聽著什麼的白衣公子。
光線暗淡的廳室通常都會給人一種陰沉晦暗的負面感覺,然而那個人的存在卻打破了這項認知,那個猶如澄澈的湖水般淡然安寧的人僅是坐在那裡整間大廳就變得祥和寧靜起來,令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陰沉氣息,看著窗邊溫雅公子彷彿在聆聽世間最美妙音樂的美好笑容,顧惜朝有些焦躁煩亂的心緒竟莫名的輕鬆下來。
“你在聽什麼?”顧惜朝開口問道,對這個男子產生一絲好奇。
“我在聽雨的聲音。”白衣公子睜開雙眸對顧惜朝笑道,謙遜有禮的嗓音在雨聲中顯得分外的柔和,聽起來非常的舒服。
沒有想到這個俊雅不凡的人竟然會給出這樣奇怪的答案,顧惜朝不禁遲疑的說:“雨聲很好聽嗎?”
滿心想著獲取功名給晚晴安逸生活的顧惜朝怎麼可能會有閒情逸致去做聽雨那種浪費時間的事情,下雨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自然現象,所以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可以用那樣幸福而滿足的笑容去聆聽雨的聲音?
“雨的聲音很好聽。”白衣公子含笑道:“雨落在土地和落在樹葉、水中的聲音截然不同,每一種聲音都非常的獨特動聽,我還能夠感覺到帶著香氣的鮮花在雨中綻放,清草的氣息在濛濛的細雨中越發的清新,還有孩童在雨中玩耍的笑鬧聲,這些都是雨的聲音,我很喜歡聽。”
他真誠的說著,溫文俊秀的臉龐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美好笑容,那樣純淨得近乎聖潔的笑容讓顧惜朝怔住,想不到世間竟然會有這般特別的人物,不禁起了結交知心,隨即道:“在下顧惜朝,請教公子大名。”
瀟瀟的雨聲中,那個獨坐在窗邊聽雨的俊雅青年恬靜的笑道:“我叫花滿樓。”
任何一個在江湖上闖蕩超過三天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然而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顧惜朝,他只是環視著滿室熱烈綻放充滿生命力的花朵讚道:“鮮花滿樓,很好聽、也很適合你的名字。”
“顧惜今朝,你的名字也很好聽。”花滿樓笑道,隨即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為了我們各自的名字,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儘管花滿樓握住茶壺的動作自然流暢,儘管他倒入茶杯中的清茶沒有灑出一滴,儘管他的眼眸始終散發著溫潤友好的光芒,但顧惜朝還是從細微之處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一般人在倒茶視線必定落在茶杯中,然而花滿樓在倒茶時目光卻依舊落在他的身上,這樣有違常理的現象令顧惜朝出現一個不敢相信的猜測。
“你的眼睛……”顧惜朝遲疑的說,縱然對自己的觀察力和推斷力非常自信,他依舊有一些不確定。那樣一個寧靜、祥和對生命充滿熱愛的人怎麼會是一個雙目失明的人呢?
花滿樓將清茶放在顧惜朝方向的桌上笑道:“我是一個瞎子。”
能夠這樣坦蕩的說出自己的殘疾,完全不忌諱“瞎子”這個詞,顧惜朝頓時對他高看幾眼,拄著雙柺在桌前坐下,喝下花滿樓所倒的清茶後發自內心的讚道:“好茶,花兄是我至今所見到的第一雅人,但最令惜朝佩服的還是你豁達的心胸。”
“顧兄的鎮定自若也同樣令花某佩服,縱然換作我身處顧兄的境地也未必有你做得好。”
花滿樓真誠的說著,確實對他產生佩服之意,顧惜朝在右腿可能殘疾的情況依舊可以和他侃侃而談,話語冷靜自持沒有絲毫慌亂,這份鎮靜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顧惜朝自然聽得出花滿樓話語中的意思,淡然而又優雅的說:“著急與慌亂沒有絲毫用處,冷靜、清醒的頭腦才能夠解決問題。”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明白,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像顧兄這樣鎮定的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