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顧流惜陡然驚出一身冷汗,有些懊惱。聞墨弦看出自不會有事,可她那日當著許多人面使了那功夫,萬一有人認出來了,師傅豈不是要被挖出來了?!
聞墨弦看她臉色一變再變,眼神不覺有些黯然,她很不願自己曉得這事麼?
顧流惜收了思緒望向聞墨弦,恰好看到她眼裡的那絲黯然,心裡頓時一怔,陡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模樣可不讓人誤會。急急忙忙開口:“墨弦,你別誤會,我方才不是針對你,只是想起凌雲縱,我當著冉清影他們使過,怕日後會出簍子。”
聞墨弦看她臉都急紅了,勾唇笑了笑,拉過她的手,低聲道:“你謹慎自不會錯,我都懂。不過,你真是好騙,凌雲縱是何等精妙的輕功,再加上已然銷聲匿跡這麼久,我哪能一眼就看出來,方才不過故意逗你。”
顧流惜一怔:“那你知不知曉,我師傅是何人?”
聞墨弦笑了笑:“曉得,可是那位歐前輩?”
顧流惜睜大眸子,有些不解:“就憑我的三清劍法?”三清劍法雖是師傅師門獨創,可是卻是基本不過的,而且老一輩會的也不少,怎麼就猜到師傅了?
聞墨弦看著她,眼神柔和,輕語道:“不是,是因著另一件事。”原本她不想同顧流惜說,只是她怕她不明白其中厲害,又因著顧流惜心善,萬一哪日又救了別人,會惹禍上身。
“什麼事?”
“傻姑娘,不曾想過為何我原本受不住其他人一絲內力,可你的內力卻可以緩和我的病症?”
顧流惜有些怔,隨即明悟,訝聲道:“是因為我……我的內力不同?”
聞墨弦點了點頭。
顧流惜之前其實也想到過,可是她救聞墨弦時,珞珈十九訣她不過學了半個月,哪裡能有多大用處。可聞墨弦這般說自是說明,起關鍵作用的是珞珈十九訣了!思及至此,顧流惜喜上心頭:“那墨弦,若我求師傅救你,可能管用!”
看著對面那人掩不住狂喜的眸子,聞墨弦笑意有些苦,緩緩搖了搖頭,若當年能尋到歐煌自是無恙,如今已然太晚了。看到她臉色又灰敗下去,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心裡刺刺發痛,自己又讓她白白生了希冀。聞墨弦握住她的手,臉上還是露出一個笑容:“傻姑娘,怎麼又蔫了。”
顧流惜還未從那失落中緩過來,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聽到耳邊那人一聲輕嘆:“又犯傻,我又不是立時便要死了……”
“你胡說什麼!”聞墨弦那句話一出,顧流惜彷彿被刺中了般,直接彈了起來,眼睛立刻就紅了,裡面含了一汪淚,死死瞪著聞墨弦,聲音帶了些顫:“你再亂說,我……我”
見她抖了半天也說不出來,聞墨弦眼裡有些疼惜,起身攬住了她:“是我胡說了,是我不好,你莫急。你看,這些日子我不是好得很麼。而且若君已然去了大理,說不定便能尋到七葉琉璃花,到時我好了,估計得賴你一輩子,那時說不定你就嫌我煩了。”
她眼裡帶著溫柔,臉色卻是很正經,說得那些話讓顧流惜那急怒恐慌的心,終是緩和下來,半晌低聲道:“只怕你不賴著我,怎會嫌你煩……別說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賴著才好。”
她的話語越來越低,最後成了微不可聞的呢喃,又好似一種祈願,低低柔柔帶著一絲苦澀。
聞墨弦聽不真切,卻能猜到她的話,緊了緊懷裡的人,一雙眸子深邃如夜空,斂著絲微光。十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單純地想要活下去,即使再如何折磨,她也想苟延殘喘,不再是為了蘇家的仇,而是為了自己,她想陪著她。
止了思緒,聞墨弦復又開口:“我同你說這些是讓你留心,雖說大多人都不會曉得你習得內功心法是珞珈十九訣,但也怕萬一,日後莫要隨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