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所做所為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徒勞而矣了?”
“你既知道,還來問老夫做甚?”王應華的鬍鬚翹在上面,看著很是大儒風範。
“先生這樣子叫人看著真覺先生是忠臣烈士,青史留名得很。且不論我大明是否氣數已盡,我只問先生,先生為漢人,滿人為胡人,現胡人佔我江山,殺我百姓,奴我漢人,先生身為漢人為何偏要去當滿人的奴才?”周士相知道這王應華真的是不肯歸順了,但還是想再勸一次。
“天下已定,國運已定,百姓已安居樂業,我大清當今聖上千古明君,尊孔重道,國人也好,漢人也好,只要天下太平,不受刀劍之禍,不受流離之苦,這日子便是知足。刀兵再起,苦得還不是百姓。我為百姓計,有何錯?”王應華吃了秤砣鐵了心,絕不為周士相所動。
“一句尊孔重道就讓先生甘願為異族效死?一句尊孔重道就可以讓先生無視異族之殘暴?一句尊孔重道就能讓先生無視我大明百姓死傷?”
王應華大義凜然道:“百姓死傷分明就是你們造成!天下早定便早一分安定,你等多頑抗一天,便使百姓多一天苦難!當年老夫審時度勢,毅然降了大清,這才保下廣州數十萬百姓,若不是那李成棟背叛大清,數十萬百姓何以為他陪葬?此事箇中道理再明白不過,順者自能安生,若非李成棟生事,廣州百姓怎會死?”
周士相聽後無語,許久,方道:“我今日才明白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王應華,你身為我大明學士卻向滿人搖尾,渾無明臣氣節,亦無讀書人骨氣,罷罷罷,本帥再問你一次,你可願再次歸明?”
王應華腦袋上揚,一臉正氣道:“天下事有興有衰,國亡受戮,歷代皆有。我為大清盡忠,只願早死,你不必與我多說,我是不會歸順於你的,你若真是英雄,就讓我一死,以全我名節。”
“你當真不怕死?”
“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我為全心中之節而死,死有所值,死有所安!”
“那好,既然如此,那本帥也不與你再廢話了,來人啊,把這老匹夫拉出去,砍了!”
周士相決意殺人。
“多謝!”
王應華冷冷朝周士相看了一眼,一臉視死如歸,扭頭坦然而出。
周士相氣不打一處來,吩咐徐應元道:“你去監斬,把那些官和書生全叫過來,讓他們親眼看著王應華腦袋落地。爾後將王應華的首級用竹杆挑了,挨個問他們話,願歸不願歸。”
徐應元問道:“若他們還不願歸如何處置?”
周士相眉頭一挑:“那就把他們的腦袋也砍下,同樣用竹杆挑起去問下一個,還是不肯就接著殺,直殺到他們肯歸順為止!看看是他們脖子硬還是本帥的刀硬!當年他們能被滿州人的刀嚇壞,今天同樣也能被我的刀嚇壞,所區別不過是誰的刀砍的腦袋多而矣!”
徐應元一個寒顫:“卑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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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應華被拖出去後,徐應元就帶人把一眾擄來的官員士紳和讀書人帶了過來,命他們觀刑。
待行刑手架好王應華準備下刀時,徐應元想到自己當日歸降之事,有些惋惜的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輕聲對王應華道:“先生可要想好了,這刀砍下去可就什麼都遲了。”
王應華一臉無畏道:“死就死,還有甚麼可說的?”頓了一頓,卻又問道:“哪邊是北方?”
徐應元伸手朝北邊一指,不明白王應華問這個做什麼。
“多謝!”
王應華拱手答謝徐應元指向,正了正身子,神情凝重的面朝北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冠,又摸了摸辮子將它毛髮理順,突然彎腰趴了下去,重重的朝北方磕了三個響頭。
見王應華如此忠於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