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卻將太平軍的存亡看得高於一切,在他看來,李定國若不棄兩廣奔貴州,而是以高州為基地隨時準備第三次東進,那在太平軍佔領新會,開啟了通往廣州南大門的有利態勢下,李定國趁勢再次東進一定可以打敗清軍佔領廣州,盡而迅速控制廣東全省。到時,不止南明多得一省地盤,更可以以廣東為基地北伐中原。而太平軍也可以憑藉佔領新會和堅守新會的大功得到李定國乃至永曆朝廷的重視,獲得發展機遇。
而李定國卻為了永曆天子棄兩廣不顧,使得太平軍在新會的堅守變得毫無意義,甚至會使得太平軍全軍敗亡在新會,這自然讓周士相不甘心,因此心中有些怨言也是難免。可現在細想,李定國真的不顧永曆,任由孫可望逼迫永曆禪讓帝位於他。那大明就真的再也不存了。大西軍出身的孫可望也根本得不到廈門鄭氏和尚在浙閩沿海堅持抗清的張名振、張煌言等勢力的支援,更無法得到那些清軍統治區的復明力量支援,到時本在名義上團結在永曆旗幟下的各地復明勢力必將隨之分裂。與這個後果相比,只擁眾兩千餘的太平軍是否敗亡顯然是不值一提的。
太平軍固然是周士相一手拉起,也傾盡心血打造,可實在是太弱小,也太渺小,在這明清相爭的大格局下,甚至都做不得一塊籌碼。和亡大明相比。拋棄乃至犧牲一部分抗清力量在李定國看來雖屬無奈,卻也是最好的選擇。
被人當作棄子扔掉的感覺肯定不好受,這一點齊豪也深有體會,當日李定國兵敗新會匆匆撤退。駐防江門的他何嘗不是被當作棄子扔掉了。可他從未因此對李定國生出怨言,打崇禎九年在鳳陽跟著八大王起,提著腦袋也賣了二十年命,屍山血海爬過來的人。輕重得失自然分得明白,在西撤歸路被清軍已經截斷的情況下,他又怎能埋怨李定國將他拋棄。
事實已然如此。當務之急不是怪他怪你,而是為太平軍謀取一條生路,至少也要拿出一條應對辦法來,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總能讓已陷入驚慌的諸將安下心來。這節骨眼要得不是什麼神仙,而是一個決定!
周士相打起精神,命人將他一手製作的地圖攤在桌上,讓諸將都圍上來。
“我知大夥現在都憂懼,但我太平軍打立營頭起就沒靠過別人,這一次生也好,死也好,總是咱弟兄們自個的事,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沒有援軍到來,局面也置我軍為死地,那就死裡求活好了。當真是死了,也沒什好說的,不過在死之前,總要他娘。逼的多拉些清狗墊背!”
“願聽千戶吩咐!”諸將紛紛打起精神。
周士相一邊在地圖上筆劃,一邊繼續說道:“從敵我大的態勢來講,安西王棄了兩廣,則使我大明陷入顧此失彼的境地,首先是朝廷同我等尚在廣東堅持抗清的兵馬聯絡被切斷;閩浙沿海的鄭氏經海路入粵的通道也無法利用;在戰略上形成東西呼應不靈、各自為戰的被動格局。其次;廣東、廣西的易手,將為清軍進攻貴州、雲南製造了更有利的態勢。
另外,安西和孫可望大戰之後必有一失敗者,此失敗者到底是誰,我也不敢冒然定言,但卻以為多半是孫可望敗得多,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孫可望為野心逼迫天子,又妒忌安西兩蹶名王大功,此天下人皆知之事,所以人和這塊孫可望不佔便宜。天時這塊,外有清軍虎視,內有同袍相殘,孫可望又哪裡有甚天時。再觀地利,孫可望的軍隊大多集中在湖南戰場,他若冒然抽兵回堵安西,一來削弱湖南戰場抗清力量,二來也失了先機陷於被動應對,地利不談也罷。若孫可望失敗,就不能不擔心湖南戰場清軍大舉南下。”
若我是尚可喜,此時必然利用安西主力轉移,廣西明軍勢單力薄的機會;一面上書請廷請求湖南戰場清軍南下,同時點齊廣東清軍主力全速向廣西推進,到時就算安西僥倖成功,把天子從孫可望手中搶出,又擊敗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