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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順德易幟之時,周士相已初步完成廣州城內兵馬整合。
廣州城內的太平軍一共有5300人,另有滿州降兵156人,平南藩下漢軍正黃旗降兵360人,又有靖南藩下來歸漢軍鑲藍旗2100人,佛山綠營兵1200餘,南海營兵900餘,原廣州綠營餘部700餘,合計兵力10716人。
這幾部兵力中,以南海營兵和佛山綠營、廣州綠營兵戰力最差。因此鐵毅等人建議將這些打不得仗的營兵裁撤,周士相卻未納此議,而是委佛山綠營守備王兆興為佛山千戶。南海綠營遊擊趙自強為南海千戶,仍叫二人自領本部兵馬即日返回駐地,同時又叫廣州府王章鈞選員接收二縣,暫行權知縣事,待宋襄公自香山前來組建廣東布政使司衙門再行正式選官調任。廣州營兵則是打散編入太平軍充為輔兵用。
此安排有縱虎歸山之嫌,倘若王、趙二人領兵回返後又生了悔意,舉兵再反。勢必前功盡棄,他日太平軍還要大費周折攻取佛山、南海二縣,憑添無謂傷亡。
邵九公、鐵毅對這個安排都是質疑。周士相卻道王、趙二人確是反覆小人,但此等小人卻有可取之處,現在太平軍勢大,短期內只要太平軍不敗。仍據有廣州。他二人處於太平軍眼皮底下,就是再有二心,輕易也不敢生動。
這就好比一把寶劍懸在王、趙二人頭上,雖明知握劍的主人眼睛盯得不是他們,四周又有無數仇人虎視於他,隨時都會一湧而上,可只要這劍在,王、趙二人便只能乖乖待著。不敢掉頭反噬,因為這劍的主人哪怕再無力抵擋那些仇人。可卻能輕輕一剌先要了他二人性命。小人都是聰明人,他們當然知道怎麼做才能最符合自己的利益。
周士相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如此,太平軍雖然佔了廣州,可太平軍的兵力卻是十分有限,無法分出足夠兵力四出去佔領鄰近府縣,只能集中兵力應對尚之信的右路軍,因此只得放這些降將歸去,只要他們沒有降清,便是陽奉陰違也須忍著,待解決了尚之信的右路軍,廣州附近再無威脅,那時才是太平軍真正整合廣州附近府縣勢力之時。
爾今,便由得這些人狐假虎威,又或是心藏不軌去。此例等同那增城的胡明義,打著太平軍旗號,行的卻是他胡家事。耿繼茂的右路軍剛出廣州,他便領人從增城逃跑,等到耿繼茂敗亡,才重新回來,大言不慚派人到廣州來報捷,說是斬獲無數。對此,周士相一笑了之,不與他計較。
反清艱難,大的層面南明的整體勢力遠弱於清廷,小的層面,佔據了廣州的太平軍雖控粵中核心之地,但四周卻並無多少可用友軍,東頭潮汕、西頭肇慶,北面的韶州都有數量不等的清軍駐守,而太平軍能動用的兵力卻不足萬人,其中可戰之兵實則也就五六千人。這麼點兵力苦守廣州足矣,要想徹底解決廣東境內清軍,卻是短期內不用想的。
周士相能做的就是馬上解決廣東清軍最大的一股機動兵力——尚之信的右路軍,只要尚之信這路兵馬再敗,那太平軍才能真正在廣州立足,他才有能力在穩固廣州的同時一個個的去收復被清軍佔領的重鎮。若是現在就要要一縣一縣派兵駐守,去和清軍爭奪,周士相打不了這仗,太平軍也沒這個能力。
既然太平軍自身沒有能力馬上去攻佔接手鄰近府縣,便只能放手任用降將,放手去招撫清軍,只要對方願降,那就一概不問前罪,悉數委以重任,以便達成如當年李自成進軍北京時那般——闖軍一到,明軍處處皆降;闖軍一敗,處處明軍卻皆反。
局面就是這般弄險,周士相想要讓廣東的情形如闖軍未敗前那種滾雪球,他就必須保證自己不敗,不然,這雪球就會砸死他。
綠營兵降將可原任,降兵可原地駐防,漢軍則是萬萬不行,這一點周士相卻是分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