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敢爾!”
連城壁氣得連嗆幾聲,打狗還要看主人面,他連城壁再怎麼沒有實權,也是二省督師,他賊秀才安敢直接派人來他幕下拿人!這與生生打他一耳光有何區別!
“便說老夫說了,幕下之人皆為清白之身,未得老夫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拿我幕下一人!。。。至於從前稅賦之事,聖上早有明言盡皆免徵,何來還有清欠一事!”
連城壁鐵了心要保蘇文秀二人,可是徐國良等人卻是一臉苦色。
徐國良一臉慚愧道:“督師,屬下等無能,文秀他們已經叫緹騎帶走了。”
“什麼!”
連城壁怔在那裡,半響,疾聲悲憤道:“老夫無能啊,竟連追隨之人都護不住,這督師不做也罷,不做也罷!我這就上疏辭官。。。”
“督師萬萬不可衝動啊!”
徐國良等連忙勸阻,都道蘇文秀二人雖被賊秀才的鷹犬鎖拿,可只要督師仍在,日後還可設法營救。可督師若是不在,放眼朝堂,又有哪個能救得蘇於二人。
連城壁沉默不語,然心真的傷了。他之所以被趕出京城,也是與他反對清欠有關,這剛到安慶,幕下就有人因清欠被抓,這背後的齷齪,連城壁哪裡不清楚,分明就是賊秀才在震攝報復於他。
一隨從見老督師一臉神傷,忙轉了話題,他道:“督師受命出京,於安徽軍事用心良苦,這些天來,屬下目睹督師批閱文書、商調人馬、籌集糧草……哪一天不到子夜?殫精竭慮,專心滅敵,事無鉅細,鞠躬盡瘁,與先賢諸葛孔明相彷彿。”
聞言,連城壁苦笑一聲:“老夫可不敢與諸葛相比,就是死後也未必有他那樣的身後美名。。。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吶!”語畢,連城壁又是長嘆一聲,說不出的落寞。
那隨從自感比喻不當,將督師比作諸葛孔明實在有些不祥,壯志未酬,星隕五丈原,不吉利啊。
徐國良也怪這同僚煳塗,出語孟浪,他出言勸慰:“督師且好生保重身體,眼下安徽之事不是沒有補救,督師還是要振作起來,不能辜負了聖上聖恩。”
“聖上聖恩只有來世再報答了。。。再說聖上他對我又哪來的聖恩,要不然我何以。。。”話到嘴邊,連城壁強忍著沒說出口,只是雙頰潮紅,唿吸沉重起來。
徐國良婉轉勸道:“眼下督師治病要緊,最該做的是儘快給聖上上奏疏,將廬江失陷一事向聖上說明,至於用兵方略,可緩一步再說。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等齊心協力,安徽的事情總會有轉機。”
“真的有轉機麼?。。。。。。你們先下去吧,容老夫再想想。”
連城壁身擁厚被,十分疲憊,徐國良等人告辭退出。出去時,不止一個幕僚落淚,他們都替連城壁傷心不平。今日之事,錯就錯在兵將不聽調,不用命,縱有善策,亦難見諸於行,行之亦未必有效。換言之,督師大人一日沒有實際兵權,縱是大羅神仙在,也沒法讓督師大人在這安徽呆下去。有人想到蘇文秀和於貢林被捕之事,再想那些鷹犬緹騎囂張跋扈模樣,一顆要來安徽建功立業的心頓時冷了,琢磨著是不是尋個由頭離開安慶,免得在連城壁這裡耽誤下去。這是眼瞧著堂堂次輔大人的樓要塌了啊!
唉,堂堂內閣次輔離京督師,竟落得這般結局,當真是可憐可嘆。那齊王做事也未免太絕,太冷酷無情了,還真應了民間風傳,這齊王就是第二個孫可望啊!
。。。。。。。。
夜很快深了,徐國良在榻上輾轉難眠,約莫三更時分,才有了一絲倦意,房門卻給人敲響了。
“徐兄,睡了麼?”
“宋兄請進,督師那邊如何,可曾歇下了?”
徐國良聽出是督師身邊的老人宋慶的聲音,急忙翻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