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死亡”的時候,安迪就真正的睜開眼,看這個世界。
他促成了她的蛻變,無論是氣質上,還是精神上。但是她卻與他再無牽扯,因為她以為,他已經死去。
……
白蘭起身離開座位,女人幫他穿好西服,“您對其他女人的冰冷的溫柔,讓她們前仆後繼,倘若您在當初,也讓您的女孩獨立起來,說不定,她會再回到您的身邊。”
白蘭只是輕輕的笑了笑,禮貌的對著她點頭,然後對著她的額頭開了一槍。
“我一直不覺得我是一個溫柔的人。”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倒地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國際知名的心理諮詢師。
他回到家裡後,隨手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他不喜歡苦澀的味道,可是這次,他卻突然很想喝咖啡。
他覺得自己在遇見安迪的那瞬間,就陷入了一個精心為他準備的陷阱。
一個名為男人女人的遊戲,一場戲劇。他深深的愛上了劇中的女主角,可是在□□的部|分,戛然而止。原來他只是戲劇的第一場,培養她蛻變的部分要收場了。
之後的部分,整部劇真正的□□,是獨屬於那一個人的,沒有任何男人女人,只有安迪一個人的舞臺。
所有的人不過這這場戲的配角,他是其中之一,而他促成了她的成長,可是到這裡,他要退場了。
不,之後的整部戲,都是安迪光芒萬丈的舞臺,再也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他疲憊的靠著窗,難得看見窗戶上的自己有了一絲落寞。
在這一刻,名為思念的感情翻滾咆哮,他覺得自己好像深深的陷入名為安迪的海洋中,無法逃離。
一個以敏感的、高標準組成的性格第一次面對它自身傷痛的時候,必須忍受內心的煎熬。白蘭覺得,這早已不是煎熬可以描述的了。
白蘭很想念安迪靜靜的看著他的樣子,很想念她微微嘟著的嘴巴,想念她踮起腳輕輕親吻她的模樣。他不得不承認,哪怕她皺著眉頭,思念澤田綱吉的樣子都很好看。
安迪。他的嘴唇微微蠕動,生怕什麼情緒不小心的流露出來。
白蘭覺得世界在不停的褪色,周圍靜的嚇人,空氣微微流動,好似帶著刻骨的涼意。
他突然在想,人和人之間為什麼會互相爭吵又會互相依賴。級如同他和安迪。
為什麼在他想要殺死安迪的時候,又捨不得動手。
那個操縱一切的傢伙,到底有多麼惡毒的心腸,才會將她送到他的面前。
折磨他又給他幸福和酸楚。
疲憊,倦怠和厭煩,都是愛的一部分。原來這就是你曾經體驗過的東西麼,安迪。
那種疲憊和悲痛,但是仍然無法放手的神奇的東西。即使這麼讓人痛苦卻依舊讓你不停追逐的東西。
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和一個人親密的呆在一起二十五年。
有些話,無法用語言表達。他對於沉湎於這種感情的自己感到難以置信,恐怕就算真的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安迪。
安迪。
安迪。
他覺得心口顫抖,濃厚如熔漿一樣的感情在他心裡發酵膨脹,燙傷了他。
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的將過去埋葬呢。她可真是依舊薄情冷漠的女孩。
你可是我看著變化的呀,我在你的人生中扮演了這種重要的角色,你怎麼能,怎麼能……
他看著她沉默的哭泣。
他看著她靦腆的微笑。
他帶她四處遊玩,看她開心的表情。
他和她種向日葵。
他看著她親吻他的下顎。
他甚至知道她為了曾經決定捨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