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睫毛上,像是花了淺淡的眼妝。她笑了笑,揉著小女孩的頭,“哈哈,我沒有難過啦!大姐姐我可是很堅強的,無堅不摧哦。”
沒錯,我無堅不摧。
小女孩不懂的看著安迪明明在微笑的臉,但是眼睛卻充滿了溼潤,她眨了眨眼,天真的問道,“那邊的那個男人是大姐姐的愛人嗎?”
安迪表情凝固,她慢慢的收起了所有的微笑,沉默了半響,“不是哦。”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安迪笑了出來,再次重複了一遍,“不是。”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那是什麼人呢?”小女孩再次問道,眼中充滿了不解。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我是阿綱很重要的人就好了……
“是……”安迪心不停的下墜,周圍是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哪裡才是盡頭,總覺得如果落地,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安迪。
周圍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的情侶結伴而行,有的孩子追跑嬉鬧,有的與朋友一起喂鴿子。
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是……”安迪唇齒相碰,她嘴裡像是灌了鉛,怎麼也開不來口
是什麼呢?
她的阿綱不在這,這個也不是她的阿綱。
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
“是不認識的人。”說完之後安迪的心臟像是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是陌生人。”心臟如遭利器鈍擊,疼痛粗獷而直接。
無論是哪個阿綱,都是陌生人。因為他不知道安迪,而阿吉死了。
是我自己殺了自己。
無論是哪個澤田綱吉,她都和他沒有關係。
她是誰呢,她不屬於這裡,而這裡的人也不屬於她。
她只是插足者,但是卻還是企圖抓住些東西,甚至進行苛責,但是……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要求。
巨大的空洞,湧入了黑色濃厚的情緒,她聽見海水流動的聲音,她聽見心臟裡痛苦的悲鳴。
你很痛嗎,我也很痛。
安迪用手壓著心臟。她的面龐蒼白,裙子鮮紅如血。
阿綱,我已經堅強了很多。澤田綱吉是她的軟肋,阿綱是她的疼痛和愛戀。
“……是嗎?”小女孩難得猶豫。安迪微笑,起身牽著小女孩繼續走遠。
她和他在截然相反的位置,而這次又是她主動離開。每一步都很艱難卻在落下的時候帶來一陣輕鬆感。她好像在逃離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深淵中惡魔的低語一直在誘惑著她,無數條黑**|望的鎖鏈從深淵裡伸出,企圖將她拉回谷底。
好像每一次都是她先退出,不問原因,不問結果,如同一個弱者一般的逃避。
但是她卻覺得難以言喻的安全和放心。
也許對於我來說,遠觀總是比接近好,因為我總是把一切搞糟。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可是……你看他就像媽媽看爸爸一樣。”小女孩仰著頭,鍥而不捨的說道,她很認真的說,“會有星星在你的眼睛裡閃哦,媽媽也是呢。”
“……”安迪的腳步一頓,搖頭淺笑,“不是。”她揉了揉小女孩的頭。
你媽媽肯定不會像我一樣,心思黑暗而瘋狂,決絕而偏執。
你媽媽肯定不會像我一樣,將一切推向不可挽回,覆水難收的局面。
你媽媽也肯定不會像我一樣,苛責別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