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一般的瑩藍終於消退了……化作空間中散碎的藍色冷光……而那冷光的盡頭,太陽的光澤之中,正靜立著一條鉑金色的身材修長的巨龍。
那是一頭格外與眾不同的的巨龍,它渾身上下所覆蓋著的銀白色鱗片,正在陽光之中反射著類似霓虹卻又並不刺目的漂亮的光輝……雖然能夠察覺到這一點的存在並不多——在視線接觸到那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身體之前,一種沛然莫名的力量已經向著四周傳遞開去,那種高傲而強大的精神壓迫,迫使所有凡俗的存在都從心靈的最深處迸發出恐懼的顫抖,迫使他們跪拜俯下身體。
對於這種感受,康斯坦丁並不陌生……
他能感受到這無以倫比的威懾,與之相比,銀龍或者青銅龍的龍威,不過是一陣猛烈一點的眩暈而已……可是已經因為痛苦而麻木的靈魂,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他只能承受著,就像是那從聽覺灌進大腦之中,黯沉的金屬撞擊一樣的語音。
“竊取信仰之力。宣揚自己的存在,甚至不惜將自己封禁在卑賤的人類的軀體之中……高傲與貪婪已經徹底的侵蝕了你,艾瓦梅爾恩……”
巨龍在空中以一個優雅的姿態前行,直到自己與那兩個存在並立,它垂下頭,光滑的鱗片覆蓋出的頭顱上,有著一雙完全不適於龍族的眼睛……如貓一般的雙眼是深藍色的,泛著如仲夏的天空一般的蒼青色光芒。可是這顏色在掃過艾瓦梅爾恩黑色的光之羽時,卻稍微起到了一點點的變化,
“而如今,你又想要在人間造成什麼樣的恐怖與破壞?”
“巴哈姆特?”
康斯坦丁眨了眨眼睛……多元宇宙之中的巨龍雖然數目堪比繁星,但如眼前所見一般的,傳說中也只有一種一匹而已。
術士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這一次的事情還是不符合希望般的鬧得太大了——事實上他遲遲沒有請求艾瓦梅爾恩的幫助,一方面固然是心底隱隱的貪婪作怪,希望能夠由自己收束掉賽達洛斯殘魂的力量,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要驚動太多的勢力……在菲尼克斯帝國境內,還算是三神的地盤,出了什麼離譜的力量衝突,自有培羅做充當穩定劑的角色,但現在看來,跟本地的守護神明交涉一番的麻煩是一定少不免的了……
“向你致意,巴哈姆特陛下……或者驚擾到了你,但請理解,我只是在履行一個古老的職責罷了。”
艾瓦梅爾恩的聲音響起,不過並沒有如話語之中一般表達出什麼致意的情緒,前熾天神侍雙手向前,緊緊地扣鎖了惡魔的肩膀與手腕,迸裂的光劍在空中翻轉著分裂成無數碎片,但旋即便合攏成為光束組成的繩索,帶著流溢的光之符文,向奧比里斯領主的身體上纏繞……而後者也同樣從身體上蔓延出無數的黑色火焰,燒蝕著,將前者託在空中。
“我不管培羅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不會讓任何邪惡出現在我守護的土地上……”
巴哈姆特的聲音是宏大的,卻又帶著溫和的意味,龍語的發音要比通用語複雜得多,即使是咄咄逼人的話語,以那種緩慢而富有韻律的詞彙來表現,也同樣並不讓人感到如何鋒銳。
“我們的目的,同樣是消滅這個危害了世界安全的惡魔……白金龍王閣下,既然最終結果都不過是為了保證主物質位面的安全,又何必非要耗費您寶貴的力量呢?請你回去吧,我們並不想和你們為敵。但是我們也絕不能夠讓你們取走那些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尊敬的白金龍王,我說過了,我們並不想和諸位為敵。”康斯坦丁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聲調和音量都沒有變,但是聽在對方的耳朵裡已經完全是另一個味道……說服力已經強了很多倍。“但是我同樣保證我們有足夠的能力讓您打消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