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西又來了,一茜看著她紅腫的眼睛不禁為她心疼,她悄悄退出去,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機會。
靠在走廊站著,她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其實只要張昊能活下來,不管他身邊的人是不是她,都沒關係,只要這世界上還有張昊這麼個人,和她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可是,現在這也成了她的奢望。
送走卉西一茜臉上重新換做欣然開朗的笑,她坐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下,凝視著張昊的眼睛。
“怎麼了,哭了嗎,眼睛紅紅的?”張昊拉過一茜的手,一字一句說的很慢,現在他的呼吸好像越來越不平穩了。“還是,吃醋了?”
“沒有啊,哪有。”一茜呵呵地笑了,卻依然掩飾不了眼底的痛楚。
“沒有就好,我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人,可是我卻沒好好愛過你一天……”
張昊神色黯淡,撫摸著一茜柔軟的秀髮,輕聲軟語道。
“怎麼沒有,有啊,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一茜抓緊張昊的手,他們十指相扣,目光慢慢交匯。 默然相看,淚眼迷離,他們的明天似乎沒有多遠了,可是他不知道,他給的愛情,哪怕只是一天,對她而言都會是天老天荒的永久。 一茜從外面回來發現張昊正背對著門安靜地躺著,一茜的心忽悠一下停住了腳步。“張昊?”她輕呼他的名字,他卻絲毫沒有反應。
一步步輕輕走過來,整顆心怦怦跳。“張昊?”一茜俯下身想聽聽他的呼吸,淚水在眼中盤旋,她甚至能聽到自己恐慌的心跳聲。
“嗯?怎麼了。”張昊忽然轉頭,看到一茜滿眼的驚恐便柔聲道。“害怕了嗎,是不是以為我死了?”他拉起一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看,我沒事,就算是死,也要握著你的手。”
一茜不想在他面前流淚,可是看著張昊深陷下去的雙眼裡泛起的笑意,聽著他一聲聲急促的呼吸,她就忍不住哭泣,她真怕,怕他會像剛才那樣,只在她一個轉身的瞬間,就突然離她而去。
“不許胡說,誰說你會死的。”一茜哽咽著說道,這才發現他滿頭大汗,莫不是剛才胃痛又發作了。
“好好好,我不死,活到一百歲,天天吵著你,那樣好吧。”張昊微微一笑,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童童都沒見這麼多眼淚,你當媽媽的人,卻是愛哭鬼。”
一茜被說的哭笑不是,看著張昊好看的笑臉,一時失神,會有那麼一天嗎,我們到了白髮蒼蒼的時候,還在一起?
張昊撐起胳膊想要坐起來,一茜擔心他牽動傷口,伸手過去幫忙,他卻眉頭一皺,抬頭看看一茜,沒辦法她只好收手,默默看著他。
張昊就是這樣,不給她看自己的軟弱和疼痛,不論多麼難受,只要看到她,他總是笑意盈盈。
而她又怎會不懂,所以有時看著他痛,看著他掙扎,她也只能悄悄守在門口,不敢進來。
“開窗戶吧,外面的天氣看起來不錯。”張昊指著窗外那一片湛藍的天空說道,他容顏消瘦卻依舊倜儻風流,粲然一笑,擾的一茜的心起起伏伏。
“可是……”外面的風很涼,一茜擔心他會受不了,
“去吧,沒事,透透氣就好。”張昊晃晃一茜的手,輕聲哀求道。
稍稍猶豫,一茜還是走到窗前,外面的梨花一叢叢,開的真美,她推開一扇窗,頓時帶著淡淡花香的風湧進來,輕柔和煦,一茜的心情一下舒展了許多,她笑著說道:“梨花開了,要不要我出去偷偷折一支回來?”
可是回頭張昊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一茜輕嘆一聲,為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認真看著他的睡顏。 早上起來,張昊的精神出奇的好,認真地洗了臉,喝下半碗粥,還和童童玩了半天。 他一直堅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