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聞墨弦準備去書房,最近外面不太平,心昔閣事情越發多。之前那次刺殺,原本驚動了月卿蘇望他們,可因著心昔閣幾處聯絡點都被人打擊了,聞墨弦怕耽擱事,這才強制讓他們留在朔州。不過加急信不斷送來,聞墨弦也一直在處理那些事情。
之前柳紫絮和孟離收到蕭遠山來信,已然於前天啟程回蜀中了,顧流惜放心不下聞墨弦,讓她代自己像師傅簡單解釋下,免得他擔心。如今柳紫絮不在,顧流惜閒暇之時除了練功,基本都陪著聞墨弦。
還未走到書房,影衛中的一人閃身落在聞墨弦身邊,恭聲道:“閣主,昨日哪位姑娘讓我將這個給您。”
影衛遞上來的是一張紙條,聞墨弦展開看了看,點了點頭:“我曉得了,下去吧。”
顧流惜看的清楚,紙條上寫了幾個蠅頭小楷,“今日午時,雲開客棧。”落款一個肖字,字跡很漂亮,隱約透著股凌厲的勁道。顧流惜暗忖,倒是挺符合那姑娘的氣質的。
只是她還是小心道:“不會有詐吧?”
聞墨弦笑了笑:“按她的能力,應該不會被發現,而且不是還有若君在麼?”
顧流惜沒說什麼,想起昨日的事,卻又忍不住道:“你昨日怎麼如此大膽,你料定她不會對你下手?”
聞墨弦怔了怔,卻是反問道:“你說呢?”
其實昨日顧流惜只是怒急交加,又怨聞墨弦之身赴險,這才氣糊塗了。可事後她也明白,能夠隱忍十餘年,苦心孤詣建立心昔閣,同時攪亂冥幽教和名劍山莊的聞墨弦,又怎麼會如此莽撞,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給相識不深的殺手。只是這不代表她同意她的做法,所以即使後來明白了,也沒立刻鬆口。
看到她的表情,聞墨弦目光放遠,輕聲道:“我雖不完全信任她,可我信任若君。我欠她良多,若這個都不能替她解決,我愧對她。但是,她若當真半分不遲疑,仍對我下死手。”她目光微沉,頓了頓:“那便說明她不是真心待若君,我即便不殺了她,也必然讓她再也不能出現在若君面前。”
顧流惜微愣:“那你不怕若君怪你麼?”
“比起最後她夾在中間左右痛苦,不如讓她怪我。”
“你呀。”
聞墨弦聽她聲音裡只有無奈並未有反感之意,眼裡透著暖意:“不過,事實證明,若君目光很好,肖夢錦不錯。”
“你去見她,要同若君說麼?”想著和肖夢錦的約定,顧流惜開口問。
“自然要同她說,她和肖夢錦可還在鬧彆扭,如今怕是坐臥難安了。”
暫且放下手裡的事,兩人朝蘇若君院子內走去。
進了院子,蘇若君正在切藥材,只是手下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聞墨弦和顧流惜對視一下,俱都無奈的笑了笑。聞墨弦過去拉開她的手,低聲道:“沒心思便別弄了,當心切到手。”
蘇若君一直在出神,頓時驚了一跳,有些勉強道:“沒事,躺了這麼多天,不弄些藥材,我不自在。”
目光突然落在了聞墨弦的領口處,因著她此時彎腰的動作,領子有些敞開,衣領下一小塊有些暗紅色的痕跡隨之落去她眼裡。她微微一怔,隨後心下了然,原本有些勉強的笑意,頓時真實起來,還透著絲調侃。
聞墨弦自然察覺到她的變化,察覺到她視線的位置,頓時眸子一僵。自昨夜起,她便格外愉悅,一直沉浸在歡喜中的她,幾乎把這昨夜的小插曲忘的乾淨,看蘇若君的模樣,她顯然明白,昨夜定是留下痕跡了。
面色不變,她狀似無意地退了一步,直起身子,起身去一邊,幫蘇若君將處理好的藥材擺放好。不著痕跡地扶了扶衣領,又面不改色地道:“你傷口如何了,現在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