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的手指很纖細面板很細膩比他兒子的手更顯得年輕。他拈起那幾條絲線輕輕地撮了撮微微一笑立刻就將這些小東西的身家瞭解得清清楚楚。“是西方泰塔利亞出產的綢緞中檔貨色。二十多年前西方商路還沒有打通的時候這可是高檔貨因為顏色華美關鍵是物以稀為貴那時候貴族的婦女可都以有這樣布料的一套衣服而自豪。”
“能夠看出穿這衣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原本是想問能不能夠再縮小一下範圍。但是話剛出口連克勞維斯自己都覺得這是廢話了。要想從這幾條絲線上看出原本衣服的主人是什麼人即便是傳說中的預言系大法師也大概無計可施。
但是侯爵卻沒有讓兒子失望他自若輕談的神色絕對是任何老朽臭的魔法師都望塵莫及的那是如同姆拉克公爵論權勢手段羅蘭德團長說劍一樣不是行家裡手而是凡入聖。
“近些年西方和這裡的商業的繁榮這東西價格已經不那麼高了真正貴族卻不會再穿這種流行已過的東西了但是做一套衣服大概也要好幾個銀幣也不會是窮人穿的。想用這種過時的高貴來抬高自己身價而且同時身上還帶著粉紅和大紅兩種顏色穿著者的性格昭然若揭輕狂膚淺簡直就是在大叫旁人來看著自己。居然從這幾條絲線上也可以傳出點香水的味道可見她一定用得很濃…。‘沙丘’算不得低檔貨卻絕不能這樣用啊。”侯爵拈起這幾條絲線放在鼻前輕輕一嗅嘆息了一下下了結論。“這女人年輕風騷大概還有點姿色雖然不是窮人卻也絕和貴族的地位品位沾不上邊。”
“年輕…。風騷…不是窮人也不是貴族…”好不容易從父親的推斷下吃驚完畢克勞維斯喃喃地重複著這些特點腦海裡把關於阿薩所有的一切都過濾了一遍終於在一個小傳言上定了下來。“難道…是個妓女?”
“對。就是那個妓女。”侯爵微笑著肯定了兒子的判斷。
克勞維斯楞了一下立刻覺這句話非常的奇怪。但是他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裡或者說無論從哪個角度哪種可能性這個人好象都不應該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好了要緊的公事已經說完了。暫時放一放這些俗事談談我們父子之間的問題吧。”侯爵溫和地看著克勞維斯露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慈祥。
“對不起我還有工作。”克勞維斯冷冷地回答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他一向都排斥任何溫情覺得那是軟弱一個人的心志和鬥志的東西何況是這個人表示出來的親熱他覺得如同垃圾堆裡的死老鼠一樣噁心。
侯爵招了招手淡淡地說:“坐下吧。急也不急在這一時。那妓女即便不是在王都也絕對跑不了多遠的應該很容易就能被你抓到。”
克勞維斯緩緩坐下了但是絕不是因為聽話。他臉上已經全是驚奇之色用看一個連想象都想象不出的怪物的眼光看著自己的父親。
“我立刻就要出了大概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去處理也不知耽擱多久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在此之前我想我們兩父子是有必要好好談談了。”侯爵露出個有點尷尬的苦笑。“從你出生到現在好象我們就沒好好地談過一次吧。”
“我知道你是一直不大喜歡我這個父親的。我明白我確實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只顧著我自己的任性拋棄了全部的家庭親人還有你媽媽。身為當家人卻全不理會家族裡面的事務使得你受連累從小就在家族裡面受人白眼受了不少委屈。你之所以這麼要強這麼沉迷著爭名奪利其實也都是因為這些吧那是我的責任”
再強烈的好奇心都無法壓抑這種從內心最深處捅出來的憤怒和不耐煩克勞維斯猛地站起。
“坐下。”侯爵看了他一眼聲音並不大隻是略微帶了點父親應有的威嚴。
克勞維斯立刻騰的一下坐下了。像一個最聽話的小孩子一樣。
克勞維斯坐倒後的第一反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