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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君看著她醉酒後猶如稚子般模樣,心裡有些發酸,她湊過去扶她坐起來,柔聲道:“我怎麼會跟他們一樣呢?”
她低垂著腦袋,伸手捂住眼睛,含糊道:“你一見面就拿針扎我,摔得我很疼,藥也好難喝。”頓了頓太起頭委屈道:“方才不回我話,還掐我。”
蘇若君睜大眸子,又是好笑又是驚訝,她沒料到她竟然都記著,而且還滿腹委屈。
隨後她眸子暗淡了下去,聲音也越來越低:“其實你沒他們壞,你很好的。他們會打我,比你狠多了。不讓我見她,一直不讓見她,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也一直乖乖聽話,可他們依然不讓我見她,到死都沒讓我見過她。”
說到後面她已然幾近崩潰,抱著蘇若君哭壓抑而哀慟。
“不讓你見她?她是誰?”
肖夢錦哭地直抽,依舊低聲呢喃道:“孃親,不讓我見孃親,孃親……”
蘇若君緊緊皺著眉,大概能猜到她的遭遇,伸手將肖夢錦抱緊,輕輕拍著她的背。她那哭聲刺的她心痛,她不住低低哄著她,直到她在疲憊和醉意中沉沉睡去。
替她簡單收拾了下,讓她睡得舒服些,蘇若君就在她床前站了許久。想到方才肖夢錦問她自己為何要救她,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也許是看她見到自己醒著時,不是直接取了自己的命,而是冒險劈暈自己。或者是自己將她放倒時她的眼神,抑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上天註定,自己在那一刻便做了這種決定。
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睡得安靜恬淡的人,嘴角不自覺勾了個笑意。這人自己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她在喝醉後回是那副模樣吧。
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想到她那抹笑,還有之前哀慟的哭聲,蘇若君有些惆悵,也許這是唯一一次,她能毫無防備地在自己面前哭,在自己面前笑。
小心替她掖上被子,蘇若君輕輕關上門離開房間。只是這一刻她沒想到,最後這人所有的笑,所有的淚都,給了她。
蘇州
中秋之夜,蘇州城燈火通明,各色燈籠都懸掛街頭。太湖之上游船彼彼皆是,遊船畫坊之上,絲竹絃樂縈繞耳旁,競顯中秋的熱鬧。
而在太湖東岸一艘精緻畫舫上,卻是安靜許多,船刻意避開了湖中心那邊的喧鬧,靜靜徜徉在一旁,漾著月色,在湖面上激起一片波光粼粼。
聞墨弦安靜坐在船頭,看著顧流惜在那替她倒茶。
顧流惜看著披著一身月華的人,眼裡具是淺淺的柔意,將茶遞給她,觸到冰涼地手指,眉頭皺了皺。起身進了艙內,手裡拿著一件披風:“夜裡湖上風涼,你手這麼冷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看著她半跪在自己身前給自己系披風,聞墨弦臉上笑意越發柔和:“我自己並不覺的涼。”
給她搓了搓手,顧流惜嗔怪道:“你呀,自己體寒也不注意,總覺得不冷,等真得冷了,怕就受涼了。”
聞墨弦不以為意,輕笑道:“不是有你麼?”
白了她一眼,顧流惜開口道:“現在曉得嘴甜了,之前不知是誰一直說我像老媽子。”
聞墨弦皺了皺眉,故作生氣:“誰這般胡說,哪有這般年輕漂亮的老媽子。”
顧流惜“噗嗤”笑了出來,捏了捏她的臉:“又在裝。”
聞墨弦也撐不住笑了起來,在這喧鬧的夜色中,溫馨之意怎麼也掩不住。
紫蘇在一旁侯著,時不時望向遠處的水面,最後忍不住開口道:“主子,他們怎麼還沒來,不是說戌時便來麼,都快亥時了。他們往年都不會讓主子等的,會不會出事了?”
蘇彥和紫曦也從船艙走了出來,看了看湖面,也有些憂慮。月卿他們來信,今晚行水路來太湖同聞墨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