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戲院的。
他只記得,他拜託李銀,不要將今天他來過的事情告訴阿杏,阿杏如此聰慧,稍稍問李銀兩句,便會知道他已經得知所有的事情,到時她又不知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應對他。
如果一切都照他想的那樣,如果真的是父王以李銀的事情來逼迫她,那麼她做這些事情的同時,心中該是多麼的難受?誰說她不愛他,如果她對他沒有這份心思,身為一個女孩子又怎麼會三番四次地貶低自己,只是為了讓他心中能好過一點。他還可以恨她怨她,而她呢?她能恨誰?所有的苦痛只能她一人承受……
而他卻還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說出那些過分的話刺痛她,他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心中異常的難受。他恨不得馬上跑到阿杏的面前。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她所有的苦楚,向她懺悔,然後擁緊她再也不放手,他又恨不得馬上去到父王的面前,指責他為什麼違揹他們之間的諾言,對阿杏做出如此過分的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衝動,父王做事一向周密,他要威脅阿杏一定還留有後招,這也是阿杏為什麼一聽到他公開說出她是他未婚妻的話後那麼緊張的緣故。
他在戰場待了差不多一年,早已不是過去那衝動隨性的個性,他不想因為他的行為給阿杏姐妹帶來麻煩。他不想造成她們的困擾,可是他更加不可能置之不理,讓阿杏繼續受父王的威脅,繼續遠離他!那麼他應該怎麼做呢?
首先,他必須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他本想問李銀,可是這件事對於她來說一定是個噩夢,讓她再回想起當時所發生的一切是件很殘忍的事情。而且,照他看來李銀知道的也不詳盡。
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很多,阿杏姐妹既然被官府通緝,這件事在當時一定鬧得很大!
沈元豐回到府裡。晉王在天都有一處宅子,沈元豐在天都時一直都住在這裡。
沈元豐將阿力叫到桌,頭深深地低下去,“我有什麼資格說你,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麼想過,如果當年我能對她多一點點的信任,如果我曾經有心去調查此事。今天我與她之間就不會是這個局面……我有什麼資格發你的脾氣,最可恨的就是我自己……”
沈元豐聲音中的痛苦與悔恨讓阿力有些無措,阿力吶吶地說:“少爺,阿力聽你的,我現在就動身,我一定會將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
接下來的日子,沈元豐沒有去糾纏阿杏,他知道他此時的糾纏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困擾,就如容崢所說,如果真的喜歡她,就要懂得為她著想。父王的威脅一定帶給她不小的壓力。在他沒有解決這種威脅之前,他的頻頻出現只會增加她的壓力帶給她痛苦而已。而且,她為了使他死心,就會找容崢演戲,阿杏雖然對容崢沒這種心思,可是容崢對她的心思他卻看得很清楚,他為什麼要給容崢製造這種機會?
沈元豐的突然消失讓阿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有些失落感,她的冷淡,她與容崢的親密,已經讓他死心了嗎?她心中雖然很難受,可是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
沈元豐一消失,阿杏慢慢地與容崢疏遠了下來。
容崢的心中自然失落,他不是不明白這是一場戲,不過他入戲太深,遠不如阿杏那般自如。他開始懷念那段與阿杏親密的時光,她會和他同乘一輛馬車,會與他並肩行走,會經常對他回眸微笑,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做給另外一人看的,但是他心中仍然無比滿足。可是現在連這些都沒有了。
容崢的消沉雲朵都看在眼裡,事情的始末她都知道,自然知道他為什麼消沉。
雲朵對阿杏說:“阿杏,容崢不好嗎?你為什麼不能接受他?”
阿杏說:“雲朵,林管事對你也很好,你為什麼不肯接受他?”林管事是後院的總管事,二十出頭的年齡,一直很喜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