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便昏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將她的手輕輕的握在掌心,用溫熱的湯勺朝她嘴裡喂藥。
還是那種苦到極致、味道醇重的中藥,她當初初進“花滿樓”時便大病了一場,日日靠著那湯藥相伴,未央皺了皺眉頭還是將它嚥了下去。朦朧中,她瑟瑟發抖的身軀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在懷裡,反正睜開眼也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她索性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朝那個懷抱緊緊地靠去繼續索取溫暖醉於夢鄉。
這一次,倒是真的好好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夢見一個極好看的男子端視著她,將一個梨花酥遞到她面前,說:“因為你是我的王妃啊”!
她看到他朝自己笑,笑容溫柔明媚,如水的眼底溢滿了寵溺。她伸出手,朝他靠近,聞到他身上一股奇異而安心的幽香,她將手撫上他的臉頰,再慢慢移直項間,滑下華貴絲質的衣領、刺繡繁複的袖子,最後放在他的掌心上,慢慢的看著他原本白皙的手掌變成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下一個鏡頭,是她隻身一人站在一家糕店門口駐足,竟是期待能遇到那個給她遞梨花酥的人。
只是,身邊行人匆匆,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很久,而那張溫柔熟悉的臉孔卻再也沒有出現。
她漸漸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身處黑暗冰冷的牢房裡,而身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件外袍,她抓起那件外袍,發現那件外袍竟跟夢裡自己手指觸碰到的質感一模一樣,並且,也有一股奇異而安心的幽香。
是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過來看她了嗎?
可是,慕容澈身上淡淡的清香跟這袍子上面安神的幽香卻是天壤之別。不是慕容澈,還有誰會下天牢來探望她?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牢房的門被一個獄卒開啟,透過門外昏暗的光線,獄卒看到她已經醒來坐在地上了,便端著手上的盤子放到她面前,依然是牢房裡特有的膳食,一個饅頭、一份米飯、一碗水,只是,旁邊還多了一碗黑乎乎濃濃的藥香味的湯藥。
未央愣愣的端起面前的湯藥,不解的看向獄卒,詢問道:“獄卒大哥,這是”?
“這是殿下讓人給你送的湯藥,姑娘受風寒,昏迷了好幾天了,現在姑娘醒了就好”。 獄卒一邊放下碟碗,一邊應道。
殿下?未央腦海當即閃過這個詞,正欲再問,獄卒已經準備關上厚重的牢門。未央嘆了口氣,低垂著頭,從牢房透過的最後一絲光線上,未央看到身側滿眼暗藏的紅,那昏暗的紅跟記憶裡的那抹紅遙相呼應。
這件豔紅外袍,這安神的幽香,竟來自那傾城絕豔的二皇子,戲言要納她為妃的慕容逸。
未央腦海裡像被平地炸了一個雷,轟的她不能自己。原本摩颯在袍子上的手也像被燙著似的彈開。
她不明白,太多太多的不明白,堂堂傾王殿下,為什麼會為了她這麼一個身份卑微的青樓女子屈身來到天牢探望,為她禦寒,為她送藥。
在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混跡於青樓的歌妓,對於他們那類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寵而言,真的死不足惜。
那為什麼,她會幸運的得到他的照顧與憐惜?
這一切,都無從說起,該來的那個人沒來,不該來的那個人,卻紆尊降貴的對她照顧有佳。
不過,一想到她之前差點因為他而被那個重月刺死,她便稍稍的有些安心。這樣,好歹,也不用欠他。想到這裡,未央將手上快要冷掉的湯藥小心的抿了一口,入口處,一股濃濃的苦味,卻也餘有清香,跟她昏迷期間嚐到的味道一模一樣,剛這麼想著,她突然一個激靈的愣住了,一模一樣,那她昏迷期間,好像有人給她喂藥,然後,她潛意識地鑽進來人懷裡以求索取溫暖。
那個“來人”!
她居然是朝慕容逸投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