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將士由中央政府撥款救治,傷殘者按傷殘軍人由政府負責安置工作生活等等。
這些安撫條件讓幾乎所有叛軍的軍官們都放了心,他們無非是擔心中央方面等到事態平息,政治安定之後,再找他們秋後算賬,伺機清除他們這些身上沾滿了汙點的從犯,但從目前來看,中央政府方面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偏見和厭棄,反而是優撫有佳,而是把主要矛頭對準了這場叛亂的主腦和幾名首要從犯。
安仁方向的槍聲已經停歇,不管是政府軍還是叛軍都停在原地不動,等候中央派人接管安置;但永安太原方向,黎安平雖然向方平戎與高隆愷發去了停戰命令,並且黃文濤親自口述一封電報,發給兩人,承諾只要兩人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表示擁護中央,不但既往不咎,還按有重大立功者論處,明文嘉獎,通報全軍,並許之以高位。
但兩人還是猶豫不決,只暫時宣佈停火,卻沒有放下武器,原因是他們自知自己二人的身份特殊,他們是阮成江手下排名前幾位的親信,鐵桿部下,追隨阮成江多年,感情甚篤,對阮成江唯命是從,是他的馬前卒,在政治角度上與之須臾不離,現在阮成江生死不知,北部軍區司令部轄制東路和中路大軍反正,重新投靠中央,而自己兩人如此特殊的身份,真的能如黃文濤電報上說的天花亂墜一般,不予追究,還論功行賞,許以高位?
他們心中都是將信將疑,猶豫不定,比之那些中下級的軍官們,憂慮更甚,他們擔心一旦自己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然後軍部派人接管了部隊,自己成為孤家寡人,不名一文後,黃文濤他們就會痛打落水狗,將自己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然後就任憑他們擺佈,是殺是禁,自己都已是無力迴天了。
所以他們抱著一種繼續觀望,又一邊派人和中央政府進行談判溝通的架勢,靜觀其變,再決定何去何從。
濃密的夜色中,沉沉的霧氣懸浮在山崗密林間,像傳說中變幻萬千的幽靈,扭動著那妖嬈的身姿,漂浮不定。
前哨傳來訊息:前方山區,有一處村寨,四周沒有武裝部隊駐紮的痕跡,安全!
後哨傳來訊息:已經脫離大軍控制區域,沒有發現追敵,安全。
阮樹林長吁了一口氣,終於到達安全位置了。他抬手看了看錶,現在是凌晨三點四十,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他揮了揮手,叫身邊的人通知前後哨,先進山,找一處偏僻安全的位置,休整一下,然後摸一下寨子的情況,最後確定是不是在此處藏匿、等待訊息。
一隊人繼續前進,中間兩人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一副行軍睡袋將阮成江包裹的嚴嚴實實,捆綁在擔架上,頭露在外面,嘴用膠布封上了,但是能保持呼吸通暢。擔架的旁邊,全副武裝的阮樹林寸步不離的跟隨著,對於他而言,擔架上的人就是決定他今後命運與前程的貴人,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就指著他呢!
除了粗重的呼吸聲與沙沙的腳步聲,整支隊伍鴉雀無聲,保持著戰鬥警戒隊形走在幽暗崎嶇的山道間,夜梟倏然發出一連串喋喋的鳴號讓人心悸魂驚。
前哨已經登上山腰,在山道旁邊的一塊岩石上建起警戒阻擊陣地,接應後面的隊友,等所有人都到達山腰後,前哨又繼續向前偵察,尋找理想的隱蔽駐防點。
隊伍剛剛翻過了山頭,一個小盆地呈現在眾人的面前,面積不大,大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盆地中間很平坦,靠近山腳邊有許多山石散亂分佈,盆地的另一頭是一條窄窄筆直的山谷,像是被利斧將山劈成兩半,那是一條天然的出路,而山谷的那邊就是村寨。
阮樹林一見這個地形,心中暗喜:走了大半天了,精神持續的高度緊張,又都是密林山道,還帶著一名捆在擔架上的俘虜,隊員們的體力都消耗很大,這裡地勢險要,進退自如,只要在四周的山頭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