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總司刑看著差不多了,扔下一句“鉤星,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就帶領一群侍從離開,現場只剩下癱軟在地鼻青臉腫的季騰,和幾乎被同樣慘烈的鉤星。
“你還活著不?鉤星?”季騰喘了半天,才說了句話。身邊似乎有微風拂過,鉤星吱了一聲,蹦躂起來,蹲在季騰的額頭上喘氣。
“這群侍從,說打就打,也太不講理了,根本就是群城管嘛!”季騰抱怨著,“說要去人間的是刑,呃,陰陽道之君嘛,幹嘛要找我麻煩?”
鉤星沒有說話,好像也傷得不輕。季騰突然想起了個問題,“為什麼總司刑和侍從們都不跟進九淵去?”
“陰陽道只知道君上息於九淵之中的寢宮,而侍從和總司刑也會跟他一起來到九淵,侍奉於他,但是,這中間有很大的謬誤。”從鉤星的話裡,季騰慢慢明白了。
原來季騰所看到的九淵之門,那千萬重的門,其實是連結陰陽道和刑修的寢宮,也就是原始混沌的通道。它既是通向混沌的唯一道路,也是萬重結界,鎖住混沌不會侵蝕陰陽道。
世間萬物,一旦進入了混沌的範疇,立刻會被同化,回到生命的最初形態,也就是虛無,因此它對生命來說十分危險。唯一能進入的只有刑修而已,因為他自身,就是混沌的化體。
而季騰所看到的那重重的宮殿群,絢爛奢華的遠景,只不過是混沌回應了季騰對刑修寢宮的想象,所體現出的模樣。每個人看到的刑修寢宮都完全不同,實際上,混沌之中的寢宮究竟是什麼模樣,只有刑修一人知道。說不定,那就只是一片混沌,什麼也沒有。
所以,不論是總司刑還是侍從,都不可以進入真正的九淵,他們呆在九淵千萬重門內。只有在刑修離開九淵的時候,他們才一起跟上前往陰陽道。所以對陰陽道的人來說,大部分都以為他們也跟刑修一起進入了九淵。
“那麼,進入九淵的,永遠只有刑,呃,陰陽道之君一人了?”季騰問道。
鉤星點點頭。
“不會不方便麼?感覺他必須很多人伺候才能活下去——”
“怎麼可能不方便,混沌對君上來說,就像回到了最舒適的環境中一樣,就像人回到了母胎之中一樣。”
“那麼漫長的時間,獨自呆在一片混沌之中,怎麼呆得住?”季騰活著的時候,也十分熱愛獨身遊獵,很能體會獨身一人的樂趣和苦惱,就他來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十分渴望和人交談接觸,必須返回市鎮才行。
他想起剛才看到的刑修的背影,孤零零的,緩慢消失在迷霧之中,突然覺得有些落寞,“他,其實很寂寞吧?感覺,有些可憐啊。”
鉤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突然用爪子猛扯季騰的頭髮:“你被打壞腦子了吧,這裡比較可憐的人恐怕是你?還站得起來不?”
季騰掙扎了一陣,坐起身來,“沒事,他們沒下毒手。只是痛,問題不大,但是,鉤星,你好歹也是陰陽道的,就不能找個人來阻止一下他們的暴行嗎!”季騰盯著鉤星。
鉤星白了他一眼,“沒看見我都這麼慘了?更何況,城管會仙術,誰也攔不住——”
嗚~~~~~~~
在鉤星的指點下,季騰進了一扇小門,器物一應俱全,本應該是侍從們的後備房間吧。
又是傷又是累的,季騰往床上一倒,立刻呼呼大睡起來。
鉤星先是蹲在床頭,然後在房中晃了一圈,突然收斂羽翼,光華過處,竟然幻化形態,錦繡華服,冷漠氣質,這不是刑修是誰?
他站在季騰床前,手指輕輕一碰他的臉頰,季騰渾身上下的傷立時飛速癒合了。
然後刑修攏了攏衣袖,鉤星立刻掉了出來,就地一滾還沒起身就畢恭畢敬地拍馬屁:“君上,您的化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