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鍋,大小官吏臉上失色不顧禮儀地議論起來,那些膽小的甚至隱隱語帶啜泣。
瑞王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正是在他自己的疾言厲色之下半個時辰前綦離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帶領原本駐守在東大營的靖寇軍主力前軍和民兵主力智義、仁義、勇義、忠義四營共計兩萬人馬前往北大營“救援”,結果導致東營空虛被白蓮教大軍攻破。
他面色慘白,可憐地兮兮地看向陶勳:“亭淵,這可怎生是好?你可要快想想辦法救救孤呀。”
陶勳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顯然是怒極,只見他猛然起身抄起旁邊的火釺狠狠地砸進大堂正中的炭火盆裡,激得無數火星竄起來。
這個動作令屋裡的人心頭一沉,皆噤聲再不敢言,屋裡安靜下來。
陶勳站在炭火盆前盯著火釺,緩緩地道:“即刻將華天師請來。”
李幡急道:“陶勳,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請個屁的華天師,快調綦離回來救駕,我們棄城護殿下殺出重圍。”
陶勳猛地轉過身來反手甩出一記耳光,李幡毫無準備,被打得原地轉了三圈重重地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只聽得陶勳怒斥道:“正是爾廝聒噪才蠱惑殿下壞了大軍佈置,現在又是你出餿主意,還突圍個屁,你是想讓殿下鑽山溝累死、渴死、窮死、餓死才甘心麼?你想找死自便,卻不要拖累其他人。”
在場的人都知道陶勳這是在打狗給其主人看,更是指桑罵槐地警告瑞王不得再插手軍務,眾人懾於他的威勢對這種明目張膽地以下犯上的行徑統統裝作沒有看到,沒有聽到。
瑞王幾乎是癱軟在椅上,怒、急、懼、愧……諸般情緒交織在一起,壓得他實在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了。
好在很快華元朔施施然走進屋子,他進來後先溫言安慰在場的眾人道:“諸位勿懼勿憂,天命在當今朝廷,今日有驚無險。”
瑞王看見華元朔好象看到了希望,不知哪裡來的力量蹦起來上前拉住他的袍袖涕泗橫流地道:“天師,教匪大軍就要到城下了,救我,求您救我。”
華元朔笑道:“呵呵,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誰讓你瞎指揮來著,你這不是自找不自在又是什麼?”
“可,可是當時接到斥堠軍報,言稱北大營外忽然雲集教匪一萬騎軍和四萬步軍,皆騎甲鮮明,軍容嚴整,應該是教匪主力錯不了啊。”
“好個騎甲鮮明,你怎麼忘了綦離不是分析過教匪絕對不可能有大規模的騎軍麼?那無非乃餘顯儒撒豆成兵、剪紙為馬的小把戲罷了,騙騙小孩子還成。”
瑞王沒有理會華元朔話中的調侃之意,哀求道:“天師,您是天庭的神仙,餘顯儒的妖法在你面前一定不值一提,您就大發慈悲,大展神通,快出手教訓教訓他吧,最好是將他東邊的五萬大軍打發掉。”
“神仙也不能到凡間隨便動手的。”華元朔不緊不慢地捋起了鬍鬚:“打仗殺人還得靠你們自己。”
瑞王只顧哀泣求告:“天師,求求您老人家快出手幫幫我吧。您要再不出手,妖教五萬大軍就要打到城門底下了。”
華元朔嘿嘿一笑:“你急什麼,不是已經有人出手了嗎?那五萬人馬下輩子也休想摸到城牆。”
“報!”又一個斥堠兵跑進來,不過這一次臉上卻是帶著興奮:“報,教匪主力五萬攻破東大營後殺向本城,在城外五里處忽然被平地升起的沖天火焰所阻,並且那火焰很快將五萬人馬全部包圍起來困住了他們。”
“譁”地一下,大堂重新熱鬧起來,有人高興得蹦起來,有人高興得哭起來,有人向天禱告,有人大聲讚美上天。
瑞王不敢置信:“這……這……這是真的麼?亂說話是要殺頭的。”
斥堠兵嚇了一跳,趕緊道:“千真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