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可總這麼著也不是辦法,我核計……要不咱停業吧,東西賣吧賣吧,只要回本就成。”
張勝經歷了一次次生活的挫折,已經不象當初那麼天真幼稚、做事衝動了,小飯店的窘境其實他早就想過,只是未到最後一步,他總是抱著一線希望,盼著能把店兌出去,儘量挽回損失,可是出兌告示貼了兩個月了,根本無人問津,反倒影響了生意,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坐那兒想了半天,嘆氣道:“其實我也想過,唉,越想越洩氣,要不……下午把房東請來,炒幾個菜喝頓酒,和他商量商量,咱……不幹了!”
生活就像是在走迷宮,你永遠也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就像你不知道你最後能不能走出迷宮,又或者這個迷宮根本沒有出口。命運就象是一盤棋,如果已經走成死局,那麼除了擲子認輸另起爐灶,還能怎麼辦呢?對這兩個難兄難弟來說,他們現在就是一局死棋。
“那可不成!咱們一碼是一碼,兩位弟弟,大哥我不是難為你們,咱們是親兄弟明算帳,對吧?咱們籤的合同是兩年,你們這才幹了半年,你說不幹就不幹了,我這店怎麼辦吶?你們要是兌得出去,照原合同給我交房租,我二話不說,可你們停業……不行不行!”
房東葉知秋三十五六歲年紀,個頭不高,黑瘦油骨的模樣,額上頭髮稀疏,只用幾綹長髮從側翼撥過來,蓋住那紅潤肉頭連發根都看不見的前額頭皮。他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的挺歡實,可不管兩人說的多可憐,就是不鬆口。
郭胖子急了,氣的直喘:“我說葉哥,你這麼說太不地道了吧?我們哥倆這半年是白替你打工你知道不?我們賠的稀哩嘩啦的啊,我們也有老婆孩子要養,你這房子還是你的,你有啥損失?做人可不能太絕!”
葉知秋“啪”地一摞筷子,冷笑一聲道:“二位,我也沒逼你們吶,咱們的合同白紙黑字在那寫著,你們實在要停業我也管不著,不過房租得照繳,不然就是違反合同,就得賠我違約金一萬元,這可是早就訂好的。”
郭胖子氣急敗壞地道:“哪有你這樣的啊?噢,合著我哥倆必須賠錢幹兩年,白替你打工?我不幹了,把房子賠給你都不行?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張勝沒說話,他在一旁冷眼旁觀,想摸清房東的底線,儘可能的勸他解除合同,可是房東的話讓他心裡一沉,這房東……不是善碴兒啊。他也不說別的,繞了半天,只拿那一紙合同說話,什麼人情全然不講,這還怎麼談?
說起來,論為人處事、社會經驗,他倆怎麼跟人家比呀?要有這房東一半精明,他倆剛下崗的時候也不會被這個姓葉的忽悠的兩眼冒金星,生怕別人搶了風水寶地似的訂合同租房子了。
葉知秋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郭胖子的態度,很冷靜地說:“什麼道理?咱們一切按法律辦、按合同辦,這就是道理!”
他按著桌子掃了二人一眼,說道:“二位不知道吧?我小姨子可是政府官員,以前還學過法律,我這合同就是小姨子幫我起草的,保證合理合法滴水不漏,你有脾氣就去打官司,看看誰贏!”
郭胖子發了半天怔,一屁股坐了下去,壓得那椅子吱呀一聲,他側過身子,耍賴說:“葉哥,你還別拿這些事壓我,我就是幹不下去了,你愛咋咋地吧!”
葉知秋輕蔑地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咱們兄弟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半年下來怎麼也算有點交情,太絕情的話我還真說不出來。
可你們這態度,耍潑扯皮到我頭上了,那可是你們不仁,怪不得我不義。實話告訴你們,我小姨子一個電話,就能叫工商局的來封了你們的店門。看你們這一臉奸相,要是不偷稅漏稅,誰信呀?”
房東說著,拿起那塊黑磚頭似的大哥大,按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