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一樣一聲一聲的敲打在心底。
董言言從人群中擠到他面前,按住了吉他的琴絃,輕聲叫出了他的名字:“林風。”
林風看著她的指尖,慢慢的抬起頭,眼神裡有久別重逢的乍驚乍喜,“言言,是你嗎?”
董言言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是我,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言言,你還好嗎?”林風站起來,把她連同吉他緊緊的擁抱,“能看見你這樣的站在我面前,真好。”他低聲說道,手臂卻在微微的顫抖。
“我很好,你還好嗎?”董言言也不覺溼了眼眶。
六年了,這六年他就如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她的生活裡,她也沒有刻意的找過他,她相信山水有相逢,只要有緣,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可以再見。
重逢,就是這麼簡單,卻足足相隔了六年。
當初那份青澀的愛戀早已被時光沖淡,她對他早已沒有別的企盼,只要在多年之後,知道他一切安好,就好。然後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給他一個重逢的擁抱,告訴他,自己也一切都好。
在樓下的咖啡廳裡,董言言點了兩杯卡布奇諾,兩個人一邊喝咖啡一邊敘舊。
“真沒想到,喜歡漂泊的人偏偏給自己取了個筆名叫守望,我當初看過你的書,總覺的你的文筆熟悉,還想籤你來著,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董言言啜了一口咖啡,有些遺憾地說道,“如果我早簽了你,我們也許早就相見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專職寫作嗎?”她問道。
林風笑著搖搖頭,“宋明誠資助我在北京開了一傢俬房菜館,我們一家人靠那個菜館生活,倒也平淡安然,也不辛苦。但是寫作始終是我的摯愛,既然腳步不能遠行,那麼我的心還可以漂泊。”
董言言愣了一愣,“這麼說,你跟明誠一直都有聯絡?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林風含笑看著她,凝視了她半晌。
董言言被他看得有些疑惑,於是只好莞爾一笑。
他的眼神莫名地讓她有些傷感。
“是我不讓他告訴你的。”林風笑著說道,“不過我想我現在應該告訴你六年前發生了什麼。六年前我得了絕症,腎衰。是明誠最先發現異樣,帶我去醫院檢查才發現的,發現就是晚期。我不想讓你知道了傷心,也不想拖累你,所以選擇了離開,我們怕你懷疑,才編造了一個謊言。後來是明誠出錢給我做了腎移植,我才活了下來,這些年,他一直在照顧我們一家,我們才能在北京生存下去。”
“所以你當初離開只是不想拖累我?所以明誠當初千方百計的阻撓我們在一起其實是不想讓我傷心?”董言言轉過頭,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花。
所以前世,林風也許在六年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宋明誠是知情的,所以當初他哪怕在她面前做惡人也要阻止她跟林風在一起,所以當初他偷偷的挪用公款的時候寧願讓她誤會也不告訴她實情!所以林風前世的離開和今世的離開不是因為不喜歡她,而是不想拖累她。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從很早以前就被這麼的愛著保護著。
曾經擁有過那麼多,她還奢求什麼呢?
“本來我想這一生一世都不再見你的,可是我覺得有些事我應該跟你說清楚,否則對明誠不公平。”林風接著說道,“他是一個很善良很仗義的人,可是他不善表達,他為別人做過了什麼他也不會說,他也不是很會處理感情的問題,他如果真是那種在風月場上左右逢源的人,也不會在你面前這麼被動,你說對吧?”
這些董言言也是知道的,宋明誠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在男女關係的問題上處理得一塌糊塗,這幾年要不是自己明裡暗裡幫他擋下了那些居心叵測的女人,他說不定就被誰給算計了。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