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
孫衡政權被架空,只能眼睜睜看著謝無鏡在邊疆立功,威名越來越響亮。
短短時間,謝無鏡不僅收復失地,還打入狄戎。
他的手段比旁人想象的還要狠絕,兩年內便打得狄戎歸降大禹,凱旋迴京。
百姓夾道歡迎,萬般讚頌敬仰。
但當謝無鏡騎著戰馬,一身戰甲,威風凜凜地入城。
對上他漆黑雙眸的剎那,孫衡就知道,謝無鏡不會放過他。
有一瞬間,他想跑。
可他是天子,他能往哪兒跑?
而謝無鏡手握重權後便不再顧忌。
什麼百姓、名聲,都不在他考慮之中。
他以兵變逼宮,登上帝位。
一夕之間從大禹功臣淪為逆賊,民間對他褒貶不一、大禹朝臣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他也毫不在意。
他以雷霆手腕鎮壓,待局勢穩定,親自回了陵安,將冰窖裡的織愉接回來。
那一日,他說他是去接他的髮妻。
多日後,京中宮人卻看見他抱著一具覆滿寒霜的屍體下了馬車。
宮人皆悚然,但此事被一部分朝臣壓下。
好不容易平息戰亂,大禹經受不起連番的風波。
只要謝無鏡能理政治國,能強盛大禹。有些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不過,這選擇性的忽視,也是有限的。
謝無鏡接回織愉後,在宮中大行道術,說是為皇后治病。
同時,又將舊帝孫衡與前國師弟子班若抓入宮中。
每日將二人與一餓狼放入籠中,在後花園裡不許旁人靠近,帶著皇后觀賞餓狼撕咬二人。
二人受傷,便請太醫為二人醫治。
待傷愈,再丟進籠中,樂此不疲。
班若遭受百般折磨,已難以忍受,只求死得痛快,對謝無鏡叫囂:“她會死,皆是天意,是天要她死!”
“我與孫衡原本只是想借她控制你,故而回京前將她帶上菩提山,想借地氣對她施以魂術。”
“你也修道,你必定知曉,凡塵的魂術不過是操控凡身,根本不是真正的控魂之術。但那天在菩提山施以魂術之時,卻有天雷逆陣,以至她魂散而亡。”
謝無鏡瞳眸一窒。
班若在籠裡對他嘲諷:“我知道,你行道術,是察覺到她身上還有一縷魂絲未散,覺得她的魂魄因故還留在人世,想把她找回來是嗎?不可能了。其實是她已經魂飛魄散,所以才會有那縷魂絲存在。”
“這縷魂絲,本也早該隨魂魄一起散了。只不過她死於菩提山,菩提山地氣養魂,才殘存下來。”
“是你為她背道棄修,逆天而行,惹怒了上蒼,才致她亡故!”
“殺了她的根本不是我,是天,是你!”
班若如同發狂的野獸對謝無鏡嘶吼。
謝無鏡耳邊卻逐漸靜了。
他仰頭望天。
碧藍蒼穹,晴空萬里,紅日亮得刺痛他雙眼。
他注視著太陽,雙目漸充血泛紅,世界也泛出血色。
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濃雲蔽日,雷雲滾滾。
彷彿在回應他執拗的凝視、無聲的質問。
班若喊完,冷靜下來,心驚膽戰地在籠子裡等謝無鏡發落。
卻見謝無鏡突然笑了起來,對著天,笑得越發癲狂,雙目血紅,猶如修羅惡鬼。
有雨滴落下。
謝無鏡突然不笑了,並且真的放過了他——
謝無鏡道:“多謝告知。”
而後,叫來侍衛給了他一個痛快。
他錯愕一瞬後,僅有的想法便是——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