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了。
待他走遠,趙淳潤才指著顧昭抱怨:“你就慣吧,他以後要支撐天下的,不吃苦,不受為難,你能管他幾年?!”
顧昭不屑的一哼道:“快拉倒吧!千古一帝都是累死的,你快長命百歲吧!本來他麼的就比我大好些歲,我圖什麼呢?我可委屈死了!
趕緊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收收,踏踏實實的享點兒孫的福才是正理!我就覺著你們都有意思的很,什麼是皇帝?皇帝就該坐在家裡吃香喝辣,沒事兒出來露露臉證明你存在就成了。
那些大臣,你給他們發了俸祿,他們拿錢兒為人民服務,幹得好,漲工錢,幹不好就去球的沒商量!”
趙淳潤都氣笑了:“又胡說八道了,最近你可是怎麼了,莫不是燒壞了腦子?”
顧昭撇嘴,接過桃子抱在懷裡嘆息道:“可不是燒壞腦子,我是聰明瞭,我以前虧死了我,累死累活還不落好,你也是這樣!沒孩子,我還沒想那麼多呢,我得罪那麼些人我圖什麼?
還有你,累死累活為了誰?這世上的事情,可不是像老金山那來菜幫子,那些化成灰兒的狗屁聖人,還有屁事不懂的半文盲的所謂大臣說的那些,道理就是道理,就是個掏茅糞的都懂得一些道理的。
你看那些朝臣?他們那個做過庶民?你看是民多還是臣多?天道,德行,仁愛,正義,禮制,律法,皆工具也,做皇帝就是該知道那個榫子往哪兒扣就結了!弄那麼累!”
天承帝趙淳潤眨巴眨巴眼睛,他忽覺得,竟無言以對了!
第一百七十五回
濟北王從樓上跌落,摔的接連昏迷三日還沒醒,如此,打有了濟北王府這地兒,他府裡就沒這樣熱鬧過。
宗室,朝中大臣,加之今上每天都要賜下東西,加之來看了一次,這裡立刻多了許多人。
他家裡也沒個做主的,男人傷了天便塌了,徒留後面幾位通房小妾,還有個吃奶的娃娃在家裡顫顫巍巍的不知如何是好。
後燕王來了看著實在不像話,便打發了自己府裡的二總管來這邊幫忙,這才好些。
今上許是為了體面,難得的他就露了一些慈愛,傷的第二日來看了一次,第三日上午又來看了一次,還在濟北王的床邊坐了許久。
大家原以為濟北王必死,別無所忌諱的來轉悠,生生把探病變成了八卦交流會,後御醫再三表示,死不了,看病的便一鬨而散了。
這日一大早,顧茂德也去濟北王府轉悠了一次,轉完,他直接回了家,一進門他便看到妾室江氏在給妻子蘇氏梳頭,江氏看顧茂德進門,眼圈頓時一紅。
顧茂德不愛看她這副胎像,擺手厭惡的便叫她下去了。
蘇氏心裡滿意,便站起來親手給丈夫端了茶,問了外面的事情。
“老爺,都說那府上不成了?”
顧茂德搖搖頭:“看著倒是重,不成了倒也不至於。”
蘇氏笑了笑道:“呦,這一大早可是白忙活了,我還叫他們把祭棚找出來了呢。”
顧茂德想了下,忽問了一句:“那頂?”
蘇氏道:“七年那會做的那頂青雲紋的,老爺問這個作甚?”
顧茂德微微搖頭,他那裡是問這個,他是問錢呢。
而今他是族長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又生性老實不像父親活泛,家裡經歷了一次大分家,除卻給茂昌的大頭,還有庶子,庶女都分走了不菲的家。
而今這家裡的家學,族中花銷,日常婚喪嫁娶,他扛的有些費勁兒。
再者,而今家裡與以往不同,過去小叔叔年年貼補,那都是看著老爺子的面兒,可自打那年大分家,家裡亂七八糟沒看顧好,老母親去世之後,小叔叔那頭多少便有了怨,這個大頭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