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卻不是誰都有資格欣賞,而能在這片花叢中任意採摘花朵回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嬌豔欲滴的芍藥旁,一名紫衣女子正拿著花剪,小心的剪下一簇初開的芍藥,美麗的臉龐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她腰間懸掛的白玉宮牌顯示著她並不是一般的宮女,而是貼身女官,宮中只有嬪以上品級的主子,身邊才會有女官相隨。女官雖然仍是奴婢,但是她們在宮裡的地位卻比普通才人、美人要高。
一名小宮女拿著花籃靜靜的站在紫衣女子身後,小心的觀察四周,確認若大的花園裡只有她們二人之後,才傾身向前輕聲說道:“水芯姐姐,我打聽到黃太醫今日午時去給青楓看診。”
剪下一支淺粉色的芍藥,水芯問道:“哪個黃太醫?”
“黃矯。”
黃矯?水芯剪枝的手微微一頓,疑惑從那雙清亮的眼眸中一閃而過。 “誰給她請的太醫?”黃矯乃先皇御用太醫,醫術了得,深的太后、皇上的信任,平日裡都只在家中研究藥理,甚少出診,誰請得動他去給青楓治療?難道是皇上。。。。。。
雖然水芯臉色未變,嘴角的笑容卻已漸漸隱沒,怡月趕緊回道:“奴婢打探過,不是皇上那邊派人去請的。但是奴婢實在不知,是誰請黃太醫前去給她看診的。”
不是皇上?怡月的話非但沒讓水芯臉色緩和,反而讓她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她什麼病?”
“黃太醫給她把過脈之後,就匆匆離開了,什麼都沒說。送過去的藥也是黃太醫的藥童親自送的,不知是什麼藥,更不知她得的是什麼病。”怡月微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斜睨著水芯的反應,大氣也不敢喘,水芯姐姐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若是她覺得自己辦事不利,以後在漪瀾宮的日子只怕就不好過了。
水芯輕輕抬手,淡淡的回道:“你先退下吧。”
“是。”怡月暗暗鬆了一口氣,放下花籃,恭敬的行了個禮,趕緊離開。
紫衣身影仍是慢條斯理的剪花,臉上笑容未變,卻顯然已是心不在焉。這個青楓不簡單,入宮時日不多,現在還被打入天牢,竟還能請到黃矯前去醫治,到底是誰在暗地裡幫她,她得的又是什麼病呢?
好冷。。。。。。
好冷好冷。。。。。。
噬骨的寒涼,身體好像泡在冰冷的海水裡一般,青楓緊緊的蜷著身子,仍是不能給自己帶來一點溫暖,寒意從心底瀰漫開來,湧入四肢。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如果她就此睡去,所有的寒冷,飢餓,疼痛都會離她遠去吧。
“二姐。。。。。。”
這是。。。。。。末兒的聲音?青楓的心狠狠揪了起來,末兒最怕黑了,這裡這麼黑,這麼冷,她怎麼受得的了?末兒。。。。。。你在哪?
“二姐。。。。。。”飄忽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四門八方傳來,又好像近得就在她耳邊呼喊,青楓想起來,想去找她,身體卻動彈不得,無論她如何掙扎如何努力,四肢都不聽使喚。
“楓兒。楓兒。。。。。。快救我。。。。。。”
“二姐,疼,我的臉好疼。。。。。。救我!”
大姐和末兒低泣的呼救聲不斷的在耳邊響,青楓心急如焚,她掙扎,用盡全力大聲叫道:“末兒!”青楓倏地睜開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青楓倉惶的爬起來,仔細的聽著,除了牢門外獄卒的腳步聲,她什麼也沒有聽見,這裡還是那間陰冷的監牢,沒有末兒,也沒有大姐。。。。。。
她剛才。。。。。。是在做夢嗎?
還好,是夢。力氣被瞬間抽空,青楓跌坐在地上,淚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浸溼了臉龐。
末兒。。。。。。你現在到底在哪兒?
她一直以為,她絕不會恐懼什麼,害怕什麼。爹孃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