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藍月的生辰竟然與自己一樣。可是此刻哪有心思去想那麼多,言黎月的臉色蒼白,在陽光下映著幾近透明。她知道事情斷然不會這麼簡單,所以並不說話,只等著雪兒繼續,果然,又聽雪兒說道:“這生辰是一方面,而這般隆重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說著抬眼瞧了言黎月一眼。
言黎月的嘴角微微上揚,瞧不出什麼情緒,果然,後面的才是重點。
“還有什麼原因?”她輕聲開口,迎著風,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主子--”雪兒驚呼,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過去幫言黎月拍著後背幫她順氣:“主子你怎麼樣?”
咳嗽了好半天,才漸漸止住。言黎月微微搖頭,扯出一絲笑來:“我沒事,你繼續說。”
雪兒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順從的離開言黎月作勢又要跪下,卻被言黎月輕輕拉住:“別跪了。”她不過是想嚇唬雪兒一下,哪裡是真的想要她跪自己!
“說吧。”
雪兒長舒一口氣,知道言黎月是勢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只是這個訊息,她真的能承受的住嗎?
藍健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定不能讓言黎月知道再受刺激,可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能怎麼辦?罷了罷了,反正早晚會知道,那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抱著就義的心,牙一咬,心一橫,張口道:“之所以這麼隆重,其實是因為這不但是藍五小姐的生辰,最主要的,是因為在晚宴上,她要當場訂婚。”
訂婚?言黎月忽然明白過來,這可不就是藍月的把戲?不用問,訂婚的物件,除了宗政旻軒--柳毅塵還會有誰?
陽光那麼溫暖,可是照在言黎月的身上,卻滲出絲絲寒意來,她將雙唇咬的緊緊的,不讓自己發出聲來,生怕一個不小心眼淚就掉下來。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雪兒連忙過來扶她:“主子,你沒事吧?”
言黎月微微閉目,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險些摔倒,幸虧有雪兒撫著,這才站穩了,她盈盈邁開步子,巧笑嫣然道:“走。”
雪兒不解:“去哪兒?”
她斜睨了雪兒一眼,忽的一笑,那笑容,映在日光下,竟然比太陽還耀眼。她頓了頓,心中似是千轉萬回,半晌,才輕啟朱唇,一字一頓道:“賀喜!”
大殿裡果然熱鬧,主角還沒到,只有一些家丁來來往往佈置著,管事的見了言黎月,忙低頭哈腰的招呼著,只是眼底揶揄卻是明明白白。言黎月苦笑,也不怪他,大概現在府裡的所有人都把她當作最可笑的笑話了吧?
殿中喜氣洋洋,她卻覺得冷汗噌噌冒下,那股寒意是無論怎樣都掩飾不住,她裹緊了衣服。
雪兒有些擔憂的看著言黎月,卻聽言黎月低著聲音,幽幽嘆出一口氣來:“回去吧!”賀什麼喜呢,這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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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子,言黎月便覺得似乎是呼吸困難了,雪兒忙去端了藥給她服下,又扶著她上床,言黎月心灰意冷,朝著雪兒擺擺手:“你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待會兒。”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空間。
雪兒得令出去,言黎月躺在那裡,有些怔神,不知過了多久,外頭歌舞聲漸漸響起,聽在而耳邊是那麼刺耳,言黎月緊緊的拽著被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忽然的,“嗖”的一聲,一枚飛鏢如清風掃落葉般的飛過,最後釘在床榻上,黑暗中,言黎月努力睜大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晰,卻仍是感覺到剛才的那股風,她一個骨碌爬起來,下床點上燈,方才回身拔下飛鏢,只見尾部彆著一枚紙條。
言黎月的眼淚早已停止,現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飛鏢後頭的紙條上,心裡覺得奇怪,忙拿了下來開啟,待看清上頭的字跡後,忽的笑容漸漸浮現,這笑,從眉眼直達心坎。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