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在教育鄰居大叔一般認真仔細,且一絲不苟……
克羅蒙…俁的臉色鐵青,他一貫嚴肅,禁不起這種玩笑,下意識的,手中的劍緊了緊,他正在以最大的忍耐力接受沽月汐的諷刺嘲弄玩笑揶揄……甚至更多。
這是挑釁。她在挑釁。
沽月汐看看他的劍,笑了。
笑裡幾乎包含了所有的溫柔甜蜜。半眯了眸,她一隻手輕輕按上克羅蒙…俁緊握利劍的手——她是如此溫婉可人,如此誘惑……
克羅蒙…俁卻驚得幾乎忘記呼吸!他的整個身體僵硬而不得動彈,也許是因為緊張,或是別的原因——全身警惕的看著靠近的沽月汐!她的嬌小在他魁梧的身體前顯得愈加柔弱,仰起美好的臉,無辜純淨,就是這樣的女人,卻讓他覺得致命!
那隻輕按在手背上的嬌柔玉手似有似無的按著,冰涼的膚,凝脂玉色,隱隱的寒氣傳至他的身體——他覺得冷……不光是身體,更多的是心魂……
低望這一雙眸,她想向他傳達什麼?……
克羅蒙…俁如身墜冰窟——
“將軍……也想連我也一同殺了麼?……”她痴笑著問,帶著討好的嬌氣。
“砰!——”劍已落地。
克羅蒙…俁鬆開了手!——他幾乎無法立住!踉蹌幾步,大口喘氣看向沽月汐……
他無法承受!他無法承受這種冷凍!就在上一刻,他幾乎差點就認為自己要死掉了!
沽月汐已優雅的直起了身體,一衣的白,拖曳在羽石地磚上,灼灼發著柔和的光,氾濫出美麗純白的光暈。她一改方才那副柔弱撒嬌的容顏,立在克羅蒙…俁面前,冷傲的淺笑著。
她是銀狐。
她是妖。
她觸到你的膚,探得你的心脈,便能在你心裡下一場纏綿雪,紛擾糾纏,悲鳴無聲,整個身體恍如漸漸沉睡,心跳慢下來,越來越慢,脈搏弱下來,越來越弱,四肢無力,身如僵石……
然後,他差點死掉在那一片孤鳴寒凍的大雪中——
克羅蒙…俁卻意外的笑起來,帶著自嘲。
“我在戰場上殺人無數,朝政上獨當一面,人人懼我,如今在你眼裡,我恐怕也只是一條可任意宰殺的老狗……”
沽月汐在最後一刻竟放了他——為什麼不索性殺了他?
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我為什麼最後鬆了手呢?
也許是因為無趣吧……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原因,或者,她心裡還潛藏著別的情緒……總而言之,此刻,她放了他,她不想殺他……
殺人,好沒意思啊——
沽月汐懶得再想這些瑣碎的小心緒,輕盈轉身走向床角瑟瑟發抖的秦嵐——
從未見過,像乾枯的葉,隨時面臨著可能會撕裂碎落的死亡——秦嵐此時的表情讓她有這種感覺。
蒼白,無力,單薄,悲哀……
這雙驚恐的眼睛說明了什麼?——呃……她應該已經認出我的聲音了吧……也好,至少可以省略自我介紹。
沽月汐聽到身後的聲響,遂轉身看去,克羅蒙…俁已撿起劍氣勢緊張的面對門站著——
門口站著的那人,正是華葛國皇帝林逸之。
她有想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她是怎麼搞的?!是皇后房間裡的香粉氣味太濃了,還是她剛才太專心了?怎麼每到關鍵時刻自己的鼻子就這麼不爭氣呢?!
林逸之的臉色很難看,不,是極其難看!
為什麼會有個男人在這裡?!
……她……和一個男人在這裡!……一起?!……
——可是……等一下,他或許昏了頭了,理論上他最先關心的應該是:他們,要對秦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