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洲的和藹態度和關心,她嫉妒的是江年宴,母親憑什麼對他那麼關注?那麼特殊?哪怕母親眼裡的溫柔挪出半點給她,她今晚的情緒也不會這麼失控。
於是虞念也冷言相對,盯著江年宴的臉,一字一句說,“難道不是嗎?在你眼裡別人做什麼事都有目的性,你生性多疑性格乖張,你以為待在你身邊的人很舒服?錯!待在你這種人的身邊會讓人窒息得很,窒息到恨不得去死的地步!”
虞唸的這番言辭雖說沒再語氣上歇斯底里,可在態度和心境上已經完全失控。言語之間字字犀利,如刀子似的。
果真是惹得江年宴不悅,他收緊了大手,一字一句咬牙,“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後脖子的窒息感陡然加重。
男人的手勁大,她脖子細,他修長的手指完全蓋得住她的頸動脈,一時間她就覺都得腦子不過血了似的,呼吸困難不說,還頭暈腦脹。
有多少次她被江年宴折磨的時候就有著此時此刻的念頭——
就這麼死了算了。
今晚這種念頭尤其強烈。
當她從母親眼睛裡看見厭惡和憤恨的瞬間,虞念突然就覺得萬念俱灰了。
所以她沒掙扎,就任由江年宴掐著自己。
突然車身猛地晃動一下。
江年宴的手勁就鬆了鬆。
也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江年宴徹底鬆了手。
前方老劉說了句,“宴少,剛剛有隻貓竄過去了,抱歉。”
江年宴的目光瞥過去,正好與後視鏡裡的老劉對視了一眼,老劉沒多說什麼,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虞念整個人還沒怎麼緩過來,怔怔地僵在那。
江年宴沒再為難她,也沒跟她說任何。再往後座一靠時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平靜得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他淡淡開口,“開車注意點。”
“是,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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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虞倦洲和喬敏並沒有把話說開,在雜誌社的地下停車場裡的時候。
當時虞倦洲是興師問罪的口吻找上的喬敏,事實上他也是奔著想問清楚的目的去的。
但沒等喬敏說什麼的時候虞倦洲就接到了療養院的電話,於是乎兩人也顧不上兒女情長了,喬敏甚至都顧不上明天一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一股腦地也跟著虞倦洲去了郊區。
回程漫長路。
至少喬敏這麼認為。
她從沒像此時此刻這麼期待過虞念。
多希望虞念能在車上啊。
等虞倦洲講完了電話,兩人之間一度陷入沉默。
只有車子的引擎聲,虞倦洲甚至連車載音樂都沒開。
車子向前行,喬敏悄悄打量著身邊的虞倦洲。
他面色肅穆,下巴緊繃。
或許是今晚宋嵐說的話叫他肅了眉頭,或許是,此時此刻他的想法跟她一樣,都很希望虞念能在車上吧。
又過了五六分鐘,喬敏覺得悶得慌。
車窗外的雪影大了。
車燈晃過去都是簌簌而落的身影。
喬敏在想,這是虞念最喜歡吃火鍋的時節啊。
她伸手想去開音樂。
虞倦洲卻開口了,問她幹什麼。喬敏的手僵在半空,少許說自己想聽音樂了。
“想聽什麼?”虞倦洲問。
喬敏想了想,“爵士吧。”
冬季的夜晚,尤其是還在飄著雪的時候最適合聽爵士了。
虞倦洲開了音樂,找出了音樂類別,然後讓喬敏自己選。喬敏平時就熟悉虞倦洲的車,所以操作起來也是自然而然,很快就選定了一些做順序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