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說道:「無論如何,西門盛終究是北路防區主將,逃脫不了守土護民的失職……所以,救兵鎮死傷百姓的醫藥費與殯葬費,就皆是由西門盛你來全權負責,如何?」
西門盛面無表情道:「可以!」
趙俊臣又說道:「與此同時,建州女真正在陸續撤兵,為了防止建州女真撤退之際再次劫掠百姓,就由你親自率兵監視尾隨,順便是收復失地……你不會就連這個膽子都沒有吧?」
聽趙俊臣再次羞辱自己,西門盛眼睛簡直就要噴火,恨不得當場手撕了趙俊臣,若不是徐郃、甘成二人的極力阻攔,他必然會與趙俊臣爆發更為激烈的衝突。
但因為徐郃與甘成的阻攔,西門盛終於是強行忍住了怒意,咬牙切齒道:「卑職遵命!」
趙俊臣轉頭看向禁軍百戶姜泉,吩咐道:「姜百戶,你隨著西門盛一同行動,防止他事後瞞報真相。」
西門盛聞言之後,再也無法忍耐,當即是調轉馬頭、惡狠狠一揮馬鞭,迅速離開了現場。
姜泉見狀之後,當即也是揚鞭策馬追在西門盛的後面,一邊追趕一邊大呼道:「西門參將稍等一下,趙閣臣命令卑職與你一同行動,你可不能搶先離開!」
事實上,姜泉大概可以猜到趙俊臣的真實想法,也大概可以猜到自己的真正任務,所以他完全不擔心自己接下來會遭到西門盛的遷怒與洩憤。
就這樣,一奔一趕之際,西門盛與姜泉很快就消失於所有人的視野之外。
而趙俊臣看著西門盛迅速遠去的背影,目光之中則是閃過一絲得計之色。
趙俊臣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刻意刁難西門盛。
實際上,這是趙俊臣的一箭三雕之計。
其一,是想要防止讓吳應熊尋到話柄、推動輿情,趁機向世人表示自己體恤百姓、重視民意,與建州女真達成停戰協議也不是想要媾和綏靖,以堵住全天下的悠悠之口。…
趙俊臣的剛才表現,唯一可以挑刺之處就是他強迫西門盛率兵追擊建州女真,險些毀掉了停戰協議、也險些就要再次引發一場邊患。
但吳應熊根本無法利用這個理由推動輿論,因為在封建王朝時期,文臣們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主戰派,畢竟他們打了勝仗之後就可以收穫聲望,宣稱這場大勝全是自己的主戰之功,打了敗仗之後也可以全身而退,表示這場戰敗全是領兵武官的無能所致。
相較而言,趙俊臣的這種做法看似是激進不分輕重,但放在歷史長河之中也不算另類出奇。
吳應熊如果想要利用這個理由推動輿情給趙俊臣找麻煩,也一定不會有多少文官與讀書人附和支援,否則就相當於直接否定了歷朝歷代許多名臣儒官的「豐功偉績」。
而失去了文官與讀書人的支援之後,吳應熊也根本就不可能推動輿情、掀起風浪。
其二,是逼著遼東鎮主動承諾拿出錢糧救助援兵鎮百姓。
說實話,救兵鎮百姓所需求的錢糧物資並不算多,趙俊臣自己很輕易就可以拿出來,完全沒必要逼著遼東鎮承諾援助。
但這種先例絕不能開,若是趙俊臣自己拿出錢糧救助百姓,最開始固然是會收穫不少讚譽,但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今後不論是何方百姓遇到困難都會想辦法尋到趙俊臣面前哭訴困難,趙俊臣既沒有餘力全部救助,也沒有精力全部理會。
更何況,趙俊臣若是直接資助了戰亂百姓,對於朝廷而言乃是越俎代庖,對於德慶皇帝而言就是收買民心,絕對是吃力不討好。
其三,是直接繞過吳應熊的意見,趁機讓西門盛脫離軟禁、恢復兵權,可以親自領兵監視建州女真的撤兵。
趙俊臣已經與建州女真的那位玄燁大汗達成了約定,等到西門盛率軍尾隨監視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