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目光敏銳……霍正源擔任東南巡閱使的真正權責究竟為何,即使是絕大多數朝廷權貴也只是隔霧看花、不得要領,沒想到大汗您遠在遼東以外,卻早已是洞若觀火了!”
玄燁並沒有因為趙俊臣的讚歎而感到得意,而是再次提出了更多質疑,也依然是懷疑趙俊臣居心叵測。
“好!就算是趙閣臣有能力單獨促成此事,但按照趙閣臣的說法,日本擁有近三千萬人口,無疑是一個大國,就算是各地藩主實力贏弱、中央幕府無法掌控地方,也依然不可小覷,如果在日本境內取糧太多、樹敵太眾,很容易就會逼著他們團結起來進行反抗與報復!
嘿!由建州女真出兵、由漢人朝廷出船,這就意味著建州女真的勇士們將會與日本幕藩正面作戰、直接吸引日本境內各方勢力的怨怒,也就會淪為日本幕藩的主要報復目標,而漢人朝廷則是可以坐山觀虎鬥、盡收漁翁之利!所以,趙閣臣的這項提議,在本汗看來即便不是畫餅誆騙,但依然是驅虎吞狼、居心叵測!”
不待趙俊臣解釋與反駁,玄燁又擺了擺手,再次質疑道:“更何況,我建州女真皆是陸上勇士,並不善於水戰,一旦是登上了趙閣臣的海船,就相當於被趙閣臣掌控了生死命運,變成了任人宰割的俎上魚肉!
若是想要順利遠渡日本取糧,建州女真就必須派出數千名精銳勇士,才可以擁有必勝之把握,這些精銳勇士若是在陸上作戰,足以是輕易擊敗數倍明軍,絕對是漢人朝廷的心腹大患!若是本汗同意了趙閣臣的計劃,而趙閣臣則是瞅準時機、趁著建州女真的勇士們乘船遠渡重洋之際突然發難,只需是付出細微代價就可以讓他們盡數葬身海底,建州女真也將會元氣大傷……”
說到這裡,玄燁緊緊盯著趙俊臣,冷聲道:“簡而言之,在趙閣臣的這項提議之中,建州女真幾乎是承擔了全部風險,相較而言收益只是不值一提,若是趙閣臣與本汗易位而處,又豈會同意這種計劃?”
趙俊臣再次連連搖頭,道:“玄燁大汗還是多慮了……建州女真的精銳勇士固然精貴,但在本閣眼中,那些遠洋海船才是真正的精貴!大汗你擔憂建州女真的精銳們會受到本閣算計、盡數葬身海底,但本閣也擔心自己的遠洋海船受到建州女真的挾持與控制,那才是真正的損失慘重、血本無歸!”
玄燁眉頭愈發緊皺,道:“既然趙閣臣也是心存顧忌,又何必向本汗提出這項計劃?若是雙方皆是缺少制約手段,這場合作也就無從談起!”
趙俊臣笑了笑,道:“本閣提出這項提議,就是因為已經尋到了妥善的解決之策,完全可以化解雙方顧慮!若是依計而行,玄燁大汗就不必擔心建州女真的勇士們在遠渡重洋之際葬身海底,建州女真也不會受到日本幕藩的直接報復,還可以讓本閣確保自己的遠洋海船不受劫持之憂!”
玄燁微微一愣,終於是認真請教道:“哦?不知是怎樣的良策,可以這般兩全其美?”
趙俊臣似笑非笑:“本閣其實早就說過答桉了!大汗您以為,本閣剛才為何要特意詢問朝鮮李氏的具體情況?”
玄燁再次一愣,也再次陷入了深思,反問道:“你是說……建州女真派兵遠渡日本取糧之際,其實並不需要出動本族兵力,而是從朝鮮境內徵兵?”
趙俊臣撫掌點頭:“對!就是從朝鮮徵兵!根據本閣的計劃,咱們遠渡日本取糧之際,大部分軍隊皆是朝鮮僕兵,而建州女真只需派出少數精銳、負責督戰與攻堅即可!
這樣一來,玄燁大汗就不必擔心日本幕府事後報復建州女真,因為日本幕府就算是想要反擊報復,首要目標也是朝鮮,而不是建州女真!更不必擔心本閣的翻臉毀約,因為本閣就算是趁著遠渡重洋之際發難謀害,建州女真也只會損失極少部分兵力罷了,並不會傷筋動骨、損及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