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想要在李和麵前表現自己,所以就一掃此前怯懦,率先道:“趙閣臣,下官完全支援李閣老的說法!縉紳們乃是朝廷之根基,代表著民心之所向,您若是隨意徵用他們的囤糧,引發縉紳們的不滿,那就是根基動搖、民心動盪……下官也知道您想要儘快穩定興州局勢,但這種做法只會是適得其反。”
李慈也是毫不退讓,大聲道:“趙閣臣明鑑,我們縉紳當然知道興州百姓皆是急著想要購買低價糧食,我們也確實還有一點存糧,也願意為朝廷分憂解難!但考慮到興州境內的缺糧困境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的這點存糧就絕對不能輕易使用,必須要有備無患,否則不僅是飲鴆止渴,也就徹底失了退路與餘地,等到真正的危急關頭,反而是無糧無銀可用,必然是後果更為嚴重!”
劉家河則是示弱訴苦、綿裡藏針,道:“對啊!我們縉紳之所以囤著糧食,不僅是為了維穩興州之長遠,也是為了匡助朝廷之大義!就以我劉家為例,這些年來一直都積極協助薊鎮籌備軍需物資,興州駐軍的大半酒食就是由劉家提供,若是您強徵了我劉家的囤糧,就一定會首先引發境內駐軍的不滿……”
宋嵩公稍稍猶豫一下,忍不住也說道:“趙閣臣,您三天之前曾是當眾承諾過,您會獨力解決錢糧籌集之事、也無需我等協助就可以滿足百姓們的購米需求,所以興州各界才會積極配合您的那份公告,也任由您全面接管了賑濟與糧政之權,若是您事到臨頭之際不僅是無法落實承諾,反而是盯上了我們這些人的家產存糧,恐怕是有言而無信、反覆無常之嫌,也著實是令人心寒不平!”
總而言之,興州官紳就是不願意提供糧食賣給百姓,還尋了各種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
趙俊臣眼中閃過了一絲冷厲,但下一刻已是面現笑意,語氣也稍稍溫和,耐心解釋道:“李閣老、呂知州、還有各位縉紳賢達,你們誤會本閣的意思了!本閣並不是想要強徵興州縉紳們的存糧,而是想要借用!就像是本閣幾天前向薊鎮借用軍糧一般,待本閣返回朝廷中樞之後,就從國庫各倉調集糧食還給眾位縉紳,如何?”
說話之際,趙俊臣語氣稍軟。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表態之後,幾位興州官紳皆是心中大喜。
在興州官紳看來,趙俊臣絕對是沒有後招了,眼看著就要信譽盡毀、引發又一場暴亂,所以才想到了向他們借糧這個辦法!
但借糧之事也就意味著,趙俊臣需要求著他們。
既然是有求於人,那就意味低頭讓步!
想到這裡,再加上他們還以為己方擁有李和的撐腰做主,一個個皆是愈發猖狂,不僅沒有直接答應趙俊臣的合理要求,反而還蹬鼻子上臉,趁機提出了要求!
“趙閣臣,按理說您的這項提議也算合理,但我們還是擔心朝廷中樞的變數太多、手續繁瑣,說不定就會拖延時間,無法為興州及時補上存糧,若是期間百姓們再鬧起來,我們這些興州官紳就要束手無策了!”
“如果趙閣臣想要借糧的話,也行!但請您儘快返回京城中樞,這樣就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從國庫調運米糧運往興州,也就可以化解我們興州各界的心中疑慮!”
“是啊,趙閣臣,只要您儘快返回京城中樞,別說是借糧給您了,興州境內的米價也完全可以降低!”
總而言之,興州官紳們依然是想要逼迫趙俊臣儘早返回京城,不要再找他們的麻煩。
趙俊臣皺眉遲疑道:“但本閣之所以是滯留於興州境內,主要是為了調查清楚前段時間那場民亂的具體原因,若是現在就返回京城中樞,豈不是前功盡棄?”
隨後,趙俊臣的語氣愈發軟弱,又問道:“這樣吧,本閣向各位縉紳立下一張字據,保證自己可以按時還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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