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仁高娃也替她姐姐說道:“聽說戚姑娘受傷,姐姐在家裡不知擔心成什麼樣了,她為此還受了父王的訓斥。今日聽聞姑娘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就趕著來探望姑娘。”
鍾離雪笑:“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因為馬兒的事情。鍾離雪和蒙古王的兩個女兒很快混熟了。兩位公主常常到營帳裡來看她,等她的傷完全好了,她們就一起去草原上騎馬。反正有了皇帝的特赦,鍾離雪自由得緊。
有一日,她們三人在草原上跑馬跑得累了,便躺倒在草上休息。草原的草哪怕到了秋日亦是茂密不衰。
鍾離雪能感覺得到。這兩位蒙古公主是將她當好朋友的,可是在她心中。白雲暖也好,娜仁高娃、薩仁高娃也好,都要成為她復仇的工具。
娜仁高娃說要去方便,從草地上起身自去了。看著她的紅衣背影在綠草上走遠,薩仁高娃突然坐起了身,對鍾離雪神秘兮兮道:“戚姐姐。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娜仁高娃有心上人了。”
鍾離雪一下來了精神。女兒家對這樣的話題總是無限好奇。
“是誰是誰,快說快說!”這一刻,鍾離雪忘記了她的家國血仇,是一個八卦的少女。
“是你們的九皇子!”薩仁高娃的眼裡含滿了興奮。
“雍王!”鍾離雪驚呼。突然心裡就好失落了。“只怕你姐姐的心願要落空了,雍王他已經有妻子了,那是個貌美如花、心地善良的女子,雍王很愛她……”
鍾離雪突然有些不忍回顧張易辰與白雲暖之間的幸福片段,宴會那一夜,當娜仁高娃對著張易辰唱祝酒歌時,張易辰冷冷淡淡、散漫不羈的神色竟一下子就撩撥了她的春心,她無論怎麼迴避,怎麼自欺欺人,都不能忘卻那一刻的心動。
十幾年來,自己揹負著家國血仇,從來不去想兒女之事,可是不去想,不代表不會想。這些年一直未想過,或許是因為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吧!
娜仁高娃回來了,少女的面頰潮紅潮紅的。
薩仁高娃問:“姐姐,你怎麼臉紅了?”
蒙古的女子從來都是坦蕩磊落,光明大方的,她直言不諱道:“我剛才遇見了雍王。”
眼角眉梢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與快樂。
薩仁高娃天真無邪,快人快語道:“姐姐,戚雪說雍王已經有妻子了。”
娜仁高娃卻一點兒都不在意,“我已經打聽過了,雍王妃姓白,白雲暖,還不錯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也如名字一般美麗。”
“比名字還要美麗……”薩仁高娃將自己從鍾離雪這裡聽到的資訊複述了一遍給娜仁高娃聽,不料娜仁高娃的鬥志卻被更加激起,她一昂頭道:“被我看上的男子,他看上的女人總不會差的。和高手過招,我喜歡。”
“你這是什麼意思?”薩仁高娃有點蒙,她一向不如她姐姐智慧果敢。
“好東西當然要去競爭!”娜仁高娃站在草原上,驕傲地昂著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鍾離雪對娜仁高娃充滿了歆羨。她是幸福的被蒙古王捧在手心裡的明珠,她的人生可以純粹地追求愛情,掠奪愛情,但是她——鍾離雪,已經覆沒的蘭嶼國的公主不能這樣。必須將一絲剛剛萌芽的愛意咬碎了埋進土裡,腐爛和發黴。
但願,真的能腐爛,而不是更加瘋狂而頑強地破土而出。
※
在蒙古草原秋狩的時光終於結束,皇帝率領他的兒子大臣們拔營回朝。
皇帝是歸心似箭,因為他急著一親美人芳澤,張易辰亦是歸心似箭,他急著見白雲暖。
鍾離雪是怕又期待。自己苦心經營的,終於開啟了一點點局面,但是一想到自己委身艾魯那個老匹夫之後又要委身皇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