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日間,鄭大娘和林姑娘教習王麗楓和丫鬟們做針線,夜間便離府去,約好次日再來。
恰巧那日姜家來信說大舅母身子不適,白姜氏攜著白雲暖回孃家探視長嫂。從姜家回白家時,已是夜間。白雲暖與那鄭大娘、林姑娘祖孫二人便未謀上面。
攜著心硯回到聽雨軒,覺得有些疲累,正準備洗洗睡下。卻見紫藤送了個荷包過來,道:“少夫人讓我送來與小姐的,這是少夫人今天親手繡的。”
白雲暖一聽是王麗楓親手所繡,忙接過來仔細打量,見那荷包用了雲煙如意五彩繡,配了宮穗絲絛和鮮紅精緻的玉石珠子,十分精彩費功夫,不由喜道:“嫂嫂的手藝何時竟這樣巧了?”
紫藤道:“今天來了兩個繡娘,手藝精湛,少夫人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一點就通。”
“好端端的,長嫂怎麼想起請繡娘教習女紅了?”白雲暖一邊愛不釋手把玩那個荷包,一邊問道。
紫藤說:“只因舅老爺的大女兒明年初就要出嫁。少夫人想給她侄女兒繡些吉祥如意的繡品當陪嫁,這不就臨時抱佛腳了嘛!”
原來如此。
紫藤又把那鄭大娘和林姑娘的繡藝狠狠誇讚一番,白雲暖的興致便被勾/引上來,說明日等那鄭大娘和林姑娘來時,自己也要到梅香塢去同她們學習。
紫藤欣然道:“明日,等鄭大娘和林姑娘來時,我便過來請小姐和心硯、綠蘿、紅玉一道過梅香塢去。”
於是紫藤辭了白雲暖,自回梅香塢去,而白雲暖在姜家探視大舅母時少不得與姜家的親戚們應酬一番。累了一天,此刻早已骨頭散了架般。一沾著床,便酣睡過去。
次日。紅日初升,鄭大娘和林姑娘便到了白府。先是在梅香塢內教習王麗楓和丫頭們繡鴛鴦戲水的枕面。
紫藤道:“昨兒夜裡,我們小姐也說要過來向鄭大娘和林姑娘學習繡工,既然鄭大娘和林姑娘都到了,我這就請去。”
鄭大娘卻道:“何必勞動小姐親自過來?讓林姑娘隨了紫藤姑娘到小姐那裡去教習,豈不方便?再說這屋子也恁般小,多來幾個人,恐就擁擠了,大夏天,小姐少夫人千金貴體,不要中暑了。”
王麗楓想想也是,便讓紫藤領了林姑娘過聽雨軒去。
聽雨軒內,白雲暖聽綠蘿紅玉說是瞧見鄭大娘和她外甥女兒進了梅香塢的園子,於是主僕四人收拾出針線絲帛正要往聽雨軒討教去,還未出門,卻見紫藤領了個年輕女郎走了進來。
丫鬟們見到林姑娘倒沒什麼,偏白雲暖盯著林姑娘那張抹了脂粉的面容,瞳仁張了張。
林姑娘已上前見過白雲暖,蹲身行禮,很是恭敬。
“奴家奉少夫人之命過來給小姐教習女紅。”那聲音雖然刻意甜糯,白雲暖還是聽出了男子的聲息。
心裡的疑問正升騰著,只見林姑娘起身時一手從懷裡掏出些什麼往空中一撒,便有幽香自她袖子裡散出來。綠蘿紅玉聞了那幽香,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
心硯本能將白雲暖往旁邊一推,自己抬頭只見一道白煙自空中落下來,倏然一股幽香鑽入鼻孔,便也悶哼一聲倒地昏厥。
站在門邊的紫藤早已嚇傻了眼,白雲暖朝她暗使了個眼色,她便抖索著雙腳摸出了門。
林姑娘回身見不見了紫藤蹤影,也不理會,徑自回頭面對著白雲暖。白雲暖見她又伸手去懷裡摸索,便大喝一聲道:“林光將!”
林光將激靈靈一凜,自己隨著鄭二孃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無人識破自己男子的身份,更別消說能夠喊出自己的名字。這白家小姐是何方神聖,竟然出神入化至此?
林光將一臉錯愕,一時猶疑,白雲暖心中的懷疑變成了篤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麼繡女林姑娘,而是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