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竹卿比原定時間早了半個時辰起身,溜進玉衡的屋裡,坐他床邊等他醒過來。
等了不到一刻鐘,就有些不耐煩了。
伸手捏住他鼻子,玉衡一會就被憋醒了,睜眼看見床邊坐了個人,“啊”一聲之後竹卿就被踹到了地上。
“嘶…好疼…”竹卿揉了揉劇痛的屁股,玉衡一聽是竹卿的聲音,掀開被子就來扶她。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是你。”竹卿被他踹飛,玉衡自責不已,撓了撓頭不知所措。
竹卿哪有心思管他,還好穿的厚沒有擦傷:“你快穿衣裳吧,我沒事。”
默默無言。
馬房早在前一天就備好了馬,二人踏著月光走去馬房。
竹卿想起方才的事,笑道:“你睡覺反應也太大了,嚇我一跳。”
玉衡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我平時一個人睡,突然夜裡有人坐床邊還挺嚇人的。”
他又道:“你放心,成婚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
竹卿笑的直仰頭。
長安到襄州山高路遠,玉衡捨不得帶明夜白來,騎的軍營裡備的馬,所幸還算乖順。
荊州離襄州四百里,竹卿打算三天時間趕到,可出了城走了十幾裡才發現,根本沒法按照預定時間完成。
山陰處積雪太多,一直沒有消融,馬蹄打滑難以前行,有些地方馬都上不去,須得人拉著才能走。
竹卿算了算,這樣下去四天都不一定能到。
竹卿手都凍麻了,哆哆嗦嗦哈著氣,對同樣哆嗦的玉衡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玉衡看向白茫茫的山林,他心裡也沒底。
拿出地圖來看了看,對竹卿道:“要是能翻過這座山,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官道是沒法走了,如果可以翻山,能節省出一小半的時間,前提是馬也能翻過去。
馬不能上也得上,兩人硬是拽著韁繩,連推帶拉帶著兩匹馬從山頂翻了過去。
這樣一番活動,反而不冷了。
玉衡還帶了一小瓶酒,抿了一口後遞給竹卿:“來點嗎,能暖和些。”
竹卿接過抿了一口,辣的直咳嗽。
襄州雖冷,可還有綠葉,馬說什麼也不肯走了,停下來啃路邊的野草。
馬也是累極了。
既然如此,不如休息一會,竹卿找了棵跳上去歇腳。
剩玉衡在地上。
竹卿團了塊雪球扔他:“你怎麼不上來,地上不潮嗎?”
玉衡支支吾吾說了他的理由:“你那樹太高了我上不去。”
換句話說,就算上去了他也有點害怕。
竹卿選了一棵極高的樹,輕鬆就可站在樹梢,玉衡輕功差了她一截,估摸著他上去頗為費勁,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丟人,他索性不上去了。
“你不早說,我下來就行了。”竹卿換了棵矮點的樹,玉衡才顫顫巍巍爬上來。
這一路走來甚是艱難。
玉衡凝視著閉眼休息的竹卿,問道:“後悔嗎,接了這個任務。”
竹卿沒想到玉衡會這麼問,反問道:“後悔什麼?”
“你要是好好待在府裡,也不用受這個罪了。”如果她不自告奮勇的話。
竹卿垂下眼眸思量一陣,復又看向玉衡:“如果真能成事,倘若是你拿下這個功勞,來日論功行賞,你當是首功。”
玉衡明白了她的苦心,他若能手刃叛軍頭領,仕途這條路,他該走的更穩更快。
所以竹卿才會鋌而走險,冒著得罪霍將軍的風險,要來了這個差事。
竹卿鬆快了語氣:“我做慣了這種事,再說你們營裡的細作不一定比得上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