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和離書給他,從此一刀兩斷。”竹卿啪一聲折斷柳條,扔進水裡,乾脆而決絕,目光堅毅。
解楓注視她良久,頗為欣慰。
竹卿轉而問他:“師兄可有中意的女子,可否想過成家的事?”
解楓不意矛頭轉向他,遲疑道:“我?我還沒想過成家的事,至於中意的女子…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以前有,現在沒有,不知是那女子病死了,還是兩人再也見不到了。
竹卿以為她說到了解楓的隱痛,自覺的不再往下說。
相對無言,不如回去換身夜行衣再出來。
潤禾見兩人深夜這番打扮出門,硬生生按下了報官的衝動。
就當做自己睡了,什麼也沒看見。
今日月亮並不圓,街上燈火稀少也照不亮路面。
正適合行動。
侯府外無人把守。
解楓來到離書房最近的圍牆,示意竹卿跟著他,兩人落地連一隻貓都沒有驚醒。
不遠處有值夜的下人,正昏昏欲睡,竹卿跳到他身後,屏住呼吸掏出燃著的迷香在周圍揮了幾圈,這人已經迷暈,竹卿輕輕讓他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揮手示意解楓可以動手。
悄悄開啟書房門,掏出一塊螢石照明,四處翻找著。
終於在櫃子的最底層找到了十幾封書信,兩人在微光中仔細辨認,確認帶有無問堂三個字才放心裝好。
解楓還小心的把所有東西擺回原位,才悄悄離開。
回去換了衣裳,解楓要走,竹卿攔住他稱這麼晚回去路上什麼也看不見,人和馬都危險,不如住這兒天亮了再走。
解楓本是為了避嫌,怕她一個女孩子尷尬,既是竹卿不介意,他住一晚也無妨。
又驚又怕的潤禾還做了宵夜等他倆回來,看他們平安回來只是去偷了些紙張放了心,去下了些餛飩給他們。
解楓和竹卿相對而坐,邊吃餛飩邊閒聊。
竹卿好奇為何他最近不跟著門主,而是總聽青池的吩咐,按說解楓是門主的首徒,可以不受青池差遣,只辦門主交付的事即可。
潤禾手藝好,餛飩鮮香味美,兩人都再要了一碗。
趁潤禾沒來的空檔,解楓長吐一口氣:“師父他最近有事也不找我了,只找其他幾個師弟,師叔不忍看我如此,就讓我去他那。”
岑山雖是門主,也不是所有事都會過問,且玉鏡門不止在長安的據點,其他地方隔段時間就會有人彙報情況。
故而玉鏡門總壇的事,大多數是青池在處理,解楓跟著青池理事,合情合理。
竹卿知道解楓是受了些委屈,可眼下岑山性子古怪,解楓也無可奈何。
說起來,玉衡和解楓都是岑山的徒弟,從一開始玉衡倒跟著青池多一些。
不知道解楓有沒有教玉衡些功夫…
不知不覺就想遠了,潤禾端了餛飩,香味才將竹卿拉了回來。
吃過餛飩,兩人各自休息。
解楓整理好書信,卻在信的一角看到了一個不屬於長平侯府亦不屬於無問堂的名字。
這名字,他曾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