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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罵,他卻面帶微笑,如沐春風,似乎對這種卑躬屈膝的角色很是享受。
“……曼陀教右使是我,噹噹哥是我,至於陸子箏嘛,自然也是我,小喬如今可都明白了?”
“靠!變來變去,難道你都不會精神分裂嗎?!”
清喬勃然大怒,伸手死死掐住對面人的脖子。
“大白天你裝神弄鬼帶什麼面具,嚇到我很開心嗎?”
“……咳咳咳,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陸子箏先是配合的假咳兩聲,然後不慌不忙,掰開清喬緊繃的手。
“好妹妹,我可沒嚇你,隱巫師是傳說中修煉遠古巫術的人,神力極高,百年才出一位。為了避免旁人惡意糾纏,因此需要帶著面具常年隱居,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夜色中,他的目光火炬般明亮,所及之處,灼的人面板微微發疼。
“真的?”清喬呆呆撤回手。
“真的。”陸子箏嘴角含笑,將一縷青絲緩緩撩至她耳後。
——啪!
然而清喬並不吃這溫柔一刀,憤恨瞪眼,飛快打掉他的手。
“哈!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好,竟然隨隨便便就撿了個隱巫師,還是個不喜歡帶面具的稀有品種?”
“……你介意後花園我們初遇的事?”
陸子箏不以為然,挑眉一笑。
“那不過是一場意外——五歲那年,我被選為第一百三十九代隱巫師繼承人,上代巫師說南疆有不少邪門奇術,建議我去民間研習,於是我便易容加入了曼陀教。後來嘛,我不慎中了敵人埋伏,誤打誤撞跑到你家院子裡,然後被你所救……嘖嘖,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吶……”
“是呀,百年修得同船渡!”
清喬抿嘴一笑,笑容卻涼的刺骨。
“明明只是客串教眾,後來怎麼又要扮演右使捉我?傳說中的巫師大人,真是難為你了!”
陸子箏嘆氣變臉,一付“往事不要再提”的懊惱神情。
“好妹妹,我去曼陀教,真的只是為了學南疆秘術,怎知這一身絕代風華難以掩蓋,誤打誤撞的就被人安了一個右使的位置坐,其實我也夠煩的,你就別跟我慪氣了。”
孔雀男難得的示弱求好,讓清喬氣鼓鼓的心一下子軟了。
“……子箏,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個身份才是你?到底哪一個你才能讓我相信?”
清喬放鬆戒備,頹然靠在柱子上,用盡力氣說出這句話,然後緩緩閉上眼。
“不知道也沒關係。”
習習涼風,溫柔送來陸子箏的聲音。
“從頭到尾,你壓根就沒信過我,多上這麼一次,其實也沒什麼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我說,既然你這樣神通廣大,關於我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清喬埋頭蜷在柱子旁邊,雙手抱膝,雙唇緊抿。
“……並不比空空大師少。”陸子箏頓了一頓,站起身,轉頭望星,居高臨下。
清喬霎時間覺得整顆心都涼了,彷彿陷入萬年冰窖,風化為刀,刻骨陰寒。
“別怕,開始自然是不知的,直到某天我看見你手上的梅花印。”
陸子箏看她一眼,依舊盈盈的笑。
“上代隱巫師曾佔了一卦,說百年內將有異人帶著梅花印從天而降,而那位異人……”
他再看她一次,目光綿綿,意味深長。
“來自遙不可測,無法探究的遠方。”
“你!你知道我不是尚書千金?你知道我在找四靈?你知道我找四靈的目的是……”
清喬伸手箍緊他的胳膊,神情激動。
“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