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句。那知客僧連忙應了,招了等在院門外的小和尚進來,“引著兩位姑娘去北院花房裡挑切花,好生侍候著。”
翁白看著比兒從簾子裡出來,眼睛立時瞪圓,眼看著她跟著小和尚出了院門,身前的宋清正和秦道然說話,他悄悄抽身而退,卻被對面連震雲身後的連大船看了個正著。
“他還真是個不怕死的愣小子,再讓夫人抓住,看不閹了他做太監。”連大船看著翁白鬼鬼祟祟溜了出門,悄聲笑道。
連大河瞟了他一眼,“倒好意思說人家,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連大船嘻嘻笑著,轉了轉眼珠,“大河哥,若是讓比兒去套套話,那小子肯定連他不知道地祖宗八代都能說出來,更別提只是他爹孃的下落……”
連大河微微一笑,瞟了一眼正和狄風如說話地連震雲,極輕聲地道:“沒見著大當家天天催麼?夫人交辦的事兒,還要靠夫人地丫頭才能辦成,大當家的
哪裡擺?秦八兒平常叫你辦地事,你敢這樣敷衍?子你可是滿揚州城找了三個月。”
連大船恍然,連連點頭,突又惑道:“大河哥,大當家這是怎麼打算呢?來了四五天,每日裡都是和這些漕上當家們飲宴看戲。白老五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連大河不在意地道:“大當家本就是來看風向,總要在這京裡呆上一陣,現下朝廷里正亂得很,日子還早呢。至於白老五——”瞅了一眼簾子後的女眷席,“當初要不是那一位心軟,二當家又求情,早就該死了。”
三慶園的戲子們扮上妝,開唱《西廂記》裡的《遊殿》齊粟娘聽著崑曲角兒們綿軟的聲腔,便有些犯困。
那邊廂李氏與沈月枝卻是一邊聽戲,一邊笑語,李氏道:“沈妹妹,你聽張生唱的這一句‘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沈妹妹可還記得這一句化自何位大家之詩作?”
“李姐姐可是在考較我?”沈月枝低笑道:“分明是出自宋時東坡公的詞作《蝶戀花》,哪裡又是詩。”輕輕吟道:“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王實甫隨手化來,渾然天成。”
李氏連連點頭,滿面是笑,“王公實是大才,我記得下一段有一句極精彩的應是化自朱淑真之詩作——”說話間,眼睛向齊粟娘看了過來。
齊粟娘在揚州就知曉官眷裡這些詩詞應酬,避之唯恐不及,免得出醜失了體面。這回也是靜極思動,出來賞花遊園,想著比兒在也能混過去。
現下聽得兆頭不對,比兒又不在身邊,只怕李氏來問她,趁著沈月枝開口說話,悄悄兒站了起來。
她左右一看,從側面揭了簾子走出。跟來的齊府媳婦們只當她是去更衣,見她未召喚侍候,便也無人上前跟從。
齊粟娘走到坐立間,呆坐了一會,仍不見比兒和綿綿回來。耳聽得李氏在裡頭問著,“齊妹妹哪裡去了——咱們聯詩行令少了她可不行——”
齊粟娘驚了一跳,連忙出了房,向側門走去。席人眾人都在聽戲,唯有宋清一眼看見齊粟娘偷偷從側門走了出去,他微微一笑,轉身正要和秦道然說話,突見身後的翁白不見了蹤影,立時一驚。
他驀地想起那丫頭方才似是去了花房,連忙告罪更衣,匆匆出了院門。
宋清眼見著齊粟娘沿著丁香樹下的花徑,向南而去,記起那知客僧所說的花房是在北院,左右一尋思,跺了跺腳,仍是跟在齊粟娘身後。他如今愈發看重翁白,有大用之處,唯怕翁白撞上她,又吃個大虧。
齊粟娘原也不知曉比兒去了何處取花,只為了躲避行令聯詩,一路分花拂柳,撲蝶弄花,悠然自樂。宋清在她身後十步之外跟住,滿心不耐,卻又無可奈何。
眼見得前頭是一片碧波池水,女子們的笑語不時傳來,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