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什麼呢?都是正四品的誥命了,看著和船上那時節一樣傻。人家是欺君死罪了,你還跟著一起,也知道惜惜命,我當初怎麼沒看出粟娘還是個要立貞潔牌坊地烈女?”
齊粟娘沉默下來,過半晌,抬頭道:“小崔哥,我生不出孩子。我當時若是給他生了一兒半女,我就帶著孩子逃,可是我……”
崔浩微微一愣,凝視她一會,柔聲道:“無事,你們成婚都四年了,
待你極好,將來便是納妾生子,也會對你好的。”
齊粟娘嘆了口氣,“你別再教怎麼和妾室相處。”
崔浩愕然失笑,齊粟娘又振作精神,瞪他道:“小崔哥,你今兒是偶然遇上我,還是特意來找我?我來了快半年,你也不遞個信兒給我。”
崔浩笑道:“我聽說你來了,一直想見見你。你平日裡深居簡出,出門被衙役守得鐵桶似的,門下的丫頭又守規矩得很,半個字都遞不進去。我們到底不是血親,為免誤會,也不能直接和你夫君說求見府臺夫人,等了這許久,才等到這個機會。”
齊粟娘頓時喜歡,笑道:“我今晚回去,就把當初的事兒和陳大哥說明白,他一定會請你過府,我親手做個席面給你吃。”歪頭道:“小崔哥,我記得沒有河標千總夫人來遞過貼子。你還沒娶夫人吧,早些娶一個,我常和她走動,這樣我們就親近了,時時也可以見面了。”
崔浩慢慢搖了頭,“別和你夫君說這事,也不用請我過府。你就當不知道我在揚州。我也當從來沒找著機會見到你……”
齊粟娘愕然道:“為什麼?”又了起來:“你放心,陳大哥好著呢,他不會胡亂猜疑的。”
崔浩看了她晌,“這事兒你聽我的就是了。可記得?”
齊粟娘遲疑,看著崔浩地臉,終是慢慢點了頭,“你既是這樣說,我就聽你的。”
崔浩面色大松,笑了來,轉頭看看天時,“我要回席上去了,久了怕惹出麻煩。”
齊粟娘一呆,“什麼麻煩?”
崔浩笑了笑,“你不愛應酬這些,就這兒待著罷,我可不能不去。”說著,將官帽戴上,伸手去開花格門,到得門前又轉頭看向齊粟娘,“我一直擔心你,當初在漕船上雖是跟著我學了不少規矩,面上似模似樣,心裡卻未必把那些規矩當回事兒。如今行事說話仍是少了些避忌……”頓了頓,嘆了口氣,“生育之事,不應向男子提及……”慢慢走了回來,凝視齊粟娘,“要安安分分守規矩,別像她們倆……”
齊粟娘看著他,她來這世裡,雖是跟著崔和陳娘子學了上下尊卑、婦德規矩,不過是圖個活命存身。那些個規矩,不過是要進得去,也要出得來,能為她所用,卻不能被它所困,違了真性。
皇宮內院,阿哥貴人面前稍不留意就是個死字,貴人們可以橫行無忌,用些虛言掩飾,她卻得一舉一動死守著規矩,不敢露半點破綻。
回了高郵鄉下,所居所食雖是遠不及皇宮內院,但每日裡卻能進走于田間溪頭,與村婦>;自在說笑,便是手腳上的粗繭難以磨去,心上那一層虛掩地殼卻淡去許多。
與陳演成親,來到清河。天高皇帝遠,她辛苦操持,不要奴婢,不過為了在陳演眼皮子底下有幾分自在。進入揚州,為了陳演的體面再不能喬裝丫頭,無法隨意出門。
但若要她平日起居行止全依了這世裡的上下尊卑,自個兒把自個兒當奴才,一門心思奉承主子,或是學了蓮香她們一般,揭個簾子都要怕違了婦德,守在內宅半步不出,滅了她的前世裡的真性,卻是斷無可能。
齊粟娘想起這些,便是至親如陳演、齊強也不能開口,自也不能和崔浩解說,不由怔怔失神,突見得崔浩再次轉身要走。她想起中難言之事,終是忍耐不住,一把扯住他左手袖子,把